“我……”
“对。”曹吉祥笑着说道。
韩雍看向跟着自己的两名王府甲士,苦笑一声:“公公,宁王不想见到本官,这不派人将本官赶出去呢。”
曹吉祥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变,而后看向那两名甲士,训斥道:“放肆,朝廷命官,在皇宫之中,都是礼待有加,在小小的宁王府,岂能无礼之待,退下。”
那两名甲士听到曹吉祥的话后,又看了看在身后几十名的锦衣卫。
他们可是听说了,那张洵就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被锦衣卫的人给砍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
当下,两人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而中门处王府中的其他太监,小吏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宁王可以不怕曹吉祥,可他们要怕啊。
曹吉祥很是满意,而后又对着韩雍说道:“韩巡抚,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韩雍点头应是。
曹吉祥跑了一趟朝鲜,确实进入了陛下的视线中,这次到南昌城来宣旨,陛下点的就是他的名字。
何等的恩宠啊。
而在临行之前,乾清宫中,朱见深还亲自召见了曹吉祥,先是嘉奖了一番曹吉祥在朝鲜帮助徐有贞的事情。
这让曹吉祥喜出望外。
就知道跟着徐都御史没错,人家吃肉,我喝汤,没毛病。
曹吉祥是宫中的老人,又是二十四监的提督太监,受到皇帝召见,本是司空见惯之事,可现在形势却不同,陛下身边其他的太监根本就插不进去,他只信任张保,太监的所有权力都是来自于皇权,若是久离皇权的中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曹吉祥很有危机感,一直都想找个契机,让皇帝陛下认识自己,只有认识了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权力,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他可比张保小了十几岁,有接班的可能啊。
而在乾清宫的时候,当陛下提起韩雍的时候,言语之间,也是有一番高看之意。
这就让曹吉祥存了交好之心,故跟韩雍说话才这般客气。
众人等了一会儿后。
换好亲王六章服饰的朱奠培姗姗来迟。
他个头虽是不高,但现在穿着亲王服饰,胸前,两肩皆是有着盘龙纹饰,腰缠金带,头戴翼善冠,威严十足。
曹吉祥看到后先是走前两步,朝着朱奠培拱手行礼:“殿下近些时日身体可好。”
曹吉祥是代表皇帝陛下来的,当然不能下跪,可他又是皇家的奴婢,在宣旨之前,也必须要先给宁王请安问好。
朱奠培看了一眼曹吉祥,而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小太监,锦衣卫冷哼一声道:“这么大的阵仗,难道陛下是来削藩拿王的吗?”
“宁王说笑了,陛下,岂会削藩,只不过南昌城之事,闹得朝野轰动,都察院,六科给事中纷纷上奏,陛下才让奴婢走这一遭,只要殿下,能够收心皆可。”
朱奠培冷哼一声。
可旁边的韩雍却看不下去朱奠培嚣张的嘴脸。
“依本官看来,那些身为皇族贵胄,受百姓供养,却处处欺压百姓,侵占良田的无良藩王,着实该削减了。”
朱奠培这才注意到了韩雍。
“你怎么还在这里,本王不是让你滚出王府吗?”
“本官是大明的官员,是陛下的臣子,可不是宁王府的臣子,陛下让我在此听旨,哪个敢赶本官。”韩雍朗声道。
“殿下,这陛下的旨意可是说了,让你们二人一同接旨,殿下,可不敢违背圣意啊。”虽然曹吉祥的话一直都很软,但却透着硬气,不敢,就是不能。
朱奠培也听了出来,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又落下口实,他看向了冯石岐。
“冯知府,犯了何事?为何拘禁起来。”
“明知故问,勾结藩王,欺压百姓,违背天理,此时押解到这里来,就是让他看个明白,朝廷是如何惩处藩王的。”韩雍回答道,我就是头铁,我就是要干你。
“韩雍,你放肆。”
“宁王,你荒诞。”
“你……”朱奠培看向韩雍,本王穿着大明亲王服,胸前有金龙,老牛在腰间,不,金带在腰间,你竟然敢这么不给面子。
“此次本官就是官位不保,也不能坐视,宁王藩鱼肉百姓,即便是落得个悲惨下场,本官亦是清清白白……”韩雍同样怒斥朱奠培。
“本王只是要了一些土地,本王什么时候鱼肉百姓了,本王岂会让那些百姓居无定所,无所劳作,本王会给他们吃食用度,本王不会亏待他们。”
“百姓不允,便驱赶之,殴打之,这就是宁王所说的不会亏待吗?”
“你,韩雍,本王要杀了你……”说着,宁王到处环视,在找刀……
“来来来,宁王若是有胆魄,本官这大好头颅任王取之,杀了朝廷巡抚,等同谋反,用我韩雍一条性命,铲除南昌城祸国之王,划算,划算啊。”说完之后,韩雍大笑出声。
韩雍的话,让朱奠培有些骑虎难下。
曹吉祥在一旁看着,赶忙说道:“殿下,接旨吧。”
听到曹吉祥的话后,朱奠培顺坡就下:“韩雍,给本王记着,本王一定告你。”
“韩雍等着。”
“韩巡抚,你也接旨吧。”
韩雍走到了中门处,站在了朱奠培的身后。
二人跪下后,曹吉祥便从身后小太监的手中取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副都御史,江西巡抚韩雍,恪守己任,不畏强权,为民申冤,朕心甚慰,嘉奖之。”
跪在地上的朱奠培心中清楚,这嘉奖的话根本就不是说给韩雍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宁王藩,太祖皇帝五世孙,皇亲贵胄,不思民间疾苦,欺压百姓,侵占良田,朝野震动,人神共愤之,乃宗族之耻,即日起,扣除宁王三年皇岁,圈禁宁王府,不得随意外出,宁王一系郡王,乐安郡王,石城郡王,戈阳郡王,昌瑞郡王等皆受训斥,各郡王停皇岁一年,圈禁各郡王府三年,灌城乡百姓一切损失皆有宁王府承担,一干包庇之官员着重处理,一干从恶之人,充军发疆…………”
韩雍听着圣旨,心中一动,这,这是谁的手笔,竟然这么重。
朱奠培听着脸色铁青,宁王一系,乃奇耻大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