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俺们可不可以从官粮上面下手。”那个牛掌柜低声说道。
徐文书闻言轻笑。
“如何下手?”
“俺们将官粮全部买完,到时候官仓需要调集,停止了介入粮价,我们的价格自然而然的就升了上去。”
徐文书听完这牛掌柜的话后,大笑出声:“你可知道官仓有多大吗,就算官府不问户籍,不定份额,按照现在的粮价,放开让你们买,你们都买多少,能吃得下吗?”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按我说的做,不要想着大赚一笔了,能够让你们的铺子活下来,就不错了。”
“沁阳府现在是三司巡抚衙门的重中之重,一有风吹草动,布政使大人立马就要察觉,到时候你们即便手脚通天,也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知足吧,知足者长乐矣。”徐文书叹口气说道。
他也要收敛一些了。
“可是大人,朝廷那么有钱吗,俺的同乡在京为官,虽说不经常参加朝会,但他给俺说的,户部那帮堂官们经常哭穷啊,现在怎么发肉又发粮。”
徐文书笑了笑,端起酒杯,浅尝一口。
“啧啧啧。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现在都是当今陛下在宫中省下来的,宫中停了将近四个月的采办,即便是追加,那些户部的堂官也追加不了多少。”
“也不对啊,俺可是听说,周边各府都在统计老人的名单啊,虽然他们给的东西比较少,但那是大明整个天下都要给啊,这不要二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吗,陛下一年能省下那么多的银钱,而且,这个头一旦开了,下一年二十万可就打不住了,难道天天饿皇帝。”牛掌柜赶忙说道。
“此乃仁政,不可轻言。”
“通判大人,若是我记得不错,太上皇在正统十四年退的位,当时陛下是两岁多一些登基,现在眼瞅着到了成化七年,可陛下才十岁啊,怎会有如此多的想法啊。”
“陛下乃仁君也,虽年幼,但开言路,能听取重臣之意见,信任于太保,李辅臣等中枢重臣,现在这些事情啊,一定是于太保所教的,不过,此言在这个房中说完之后,不要再谈,若是非议陛下被外人听到,也是杀头的罪过。”
“是,是……”
徐文书站了起来,端着酒杯。
“众位,本官将话放在此处,不管你们跟你们县老爷怎么说的,在本官这里,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行,若是有人不走正道,阻碍朝廷赈灾抑制粮价之策,本官就第一个拿了他,这可不是说笑,这都是身家性命之事,望诸位能够多多想一想,值不值得,能不能干……”说完之后,徐文书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拿起放在吧桌子上的官帽,扬长而去。
听着通判大人如此说话,粮商们都垂头叹气,想着在正统年间,他们赚的可是盆满钵满,这怎么到了成化年,想赚点钱怎么那么难了,还弄不好就要砍头。
难道是世道变了啊,哎,还是正统皇帝好呀……
念正统,想正统,正统年,钱好赚,粮商各个家财万贯…………
自从出现个小皇帝,一年要比一年难干…………
环境不如从前了……
商人们敢耍心眼吗,敢,可他们却需要一个能带着他们耍心眼走歪路的官员,要是没有这个官员,他们的胆量就小了许多。
在沁阳府,徐通判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可徐文书看着这阵势,那可是害怕啊,若是一个操纵不好,官位不保事小,身家性命是大啊。
这也是为何徐文书在此关键时刻,跑到这里见这些粮商,就是要稳住他们,甚至要威胁他们,让他们不敢动歪心眼,他们只要没事,就不会牵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