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万万不能啊……”
詹杨的话刚一结束,赵辅就赶忙开口说道。
自己好不容易理出了个头绪,要是被朝鲜平壤的叛贼用银子将大明给摆平了,那自己岂不是无用武之地。
可话一出口,赵辅就后悔了。
这乾清宫中,文有于太保,李辅臣,武有成国公,泰宁候,怎么伦都轮不上自己啊。
果不其然,众人包括陛下,都在看着自己。
自己在这些人中果然是个雏,一点都没有城府,毛刚刚扎起来,就想着装大尾巴狼了……
正当赵辅心中忐忑,惊恐不安之时,一个声音出现了。
“赵提督,詹侍郎只讲了平壤使臣所说之话,朕也没有下决定,你又为何说不可啊,难道是走神了……”朱见深声音放松,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朱见深此时的这句话,让赵辅如沐春风。
陛下是在替自己解围吗?
是的。
陛下在替自己解围。
当下赵辅赶忙接口说道:“陛下,这几日臣一直都在思考进入朝鲜之后,该如何打这一场仗,有些疲惫,刚刚只是失神之言。”
朱见深点了点头后说道:“国事,兵事虽重于泰山,但自己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吗,赵提督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
赵辅听完后,抬起头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朱见深,而后赶忙低下头去说道:“臣多谢陛下关心。”
陛下的脸真是有福之相,果然不愧是我大明真龙天子。
成国公眉头轻佻,文有舔狗徐有贞,武有笔友石亨,现在赵辅也想进来,都想排到本国公的前面,自己这国公当的这么没面子的吗?
泰宁候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成国公,而后露出一个我懂你的表情。
“他们的使臣说了,若是平壤能够获胜,那么他们就会举全国之力奉养大明,诸位有何想法没有。”
“陛下,若真的帮助他们攻入了汉城,掌握了朝鲜,他们必定不会认账啊。”于谦出列说道,“而且汉城并无失德之处,大明又岂可轻易丢弃,再去敕封新的朝鲜国主呢,于法理不合,与大道不合。”
于谦并不支持。
银子重要,但大明的名声更加重要。
朱见深听完之后,略微点头,对于谦所说,他并无不意外。
“陛下,臣附议于太保之言。”王文紧接着说道。
”陛下,臣虽是觉得不应该敕封平壤,而武阳候陈兵与原朝鲜平安道,离平壤如此之近,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汉城应早些派遣使臣到大明向陛下奏呈朝鲜之纷争,争取让武阳候助其一臂之力,可他们却没有,这本身就透露着古怪……”李贤也开口说道。
他虽是不同意,但却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将御前奏对从敕封平壤的问题拉到了汉城失礼无能之事上来。
可见李贤同样对这银子起了想法。
詹杨听完李贤的话后,看了看朱见深,心中转转,也出列说道:“陛下,众位同僚,在朝鲜回来之时,徐都御史曾经说过,朝鲜虽是除了首阳大君,但注定不会安稳。”
“他对朝鲜汉城之人皆有评价。”
“朝鲜国主李弘暐暗弱胆小,无王之主见,胆魄,朝鲜体制不全,容生权臣,死了一个首阳君,会有千千万万个首阳君在汉城站起来。”
“锦城大君李瑜,好大喜功,能力不足,他以除掉首阳大君的功劳,位列重臣之首,掌汉城兵事,领政事,德不配位,由他领政,朝鲜必定国事不顺,各地叛乱,不足起也。”
“而集贤殿众位官员都是迂腐不堪的文人,做事瞻前顾后,无果敢勇意之心。”
“微臣在汉城呆了那么长时间,感觉徐都御史所说有理,现在平壤另立新王,汉城手握大军,掌全国八成之上的粮食军备人口,却在两个多月的时间中,屡战屡败,也证实了徐都御史所说有理。”
“臣在想,若是大明出兵帮助汉城,让自己的儿郎,在别国浴血奋战,却因为汉城军的配合,迟迟没有成功,而影响大明国威,王军的斗志,若是在耽搁了改土为流国策……”
詹杨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汉城有些扶不起来……
成国公朱寿,泰宁候陈瀛在这个时候都是选择闭口不谈,这虽是兵事,但涉及更多的还是国政,能少说两句话,就少说两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