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的怒火被朱祁镇给挑拨了起来,也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打算,他将怀中的两封家书全部取了出来。
走上前去,双手递给朱祁镇。
朱祁镇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拒绝。
他接过书信。
而看到朱祁镇接过书信后,徐有贞也没有退下去。
“你离朕那么近干甚?”
“臣要看着太上皇,将陛下的书信看完。”
朱祁镇气急,这真是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啊。
不过生活就像是强奸,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去享受,即便大了点,享受不了,那也只能忍着。
朱祁镇最先打开的就是朱见深的信。
父皇,多年未见,儿甚是想念父皇,对父皇的模样记得也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父皇英武非凡,有真龙天子之姿。
儿两岁之际,父亲听信奸逆王振之言,不顾百官劝阻,执意北征,军阵之事,不愿听从英国公,成国公等人的安排,导致土木大败,父皇已被鞑子掳去。
虽懵懂年幼,但却对当时京师有些记忆,皇奶奶害怕担心父皇,儿亦是如此。
此时,儿已过十岁,方知,当年有家国覆灭,社稷宗庙颠覆之危。
儿临危受命,承继大统。
于太保居中指挥,英国公千里救援,方大破来犯之敌,保住太祖高皇帝百战而创的基业。
已过多年,阳和之败,土木之败之阴影,渐渐散去。
儿在临朝听政之时,多次要求文武百官,商讨迎回父亲的事宜,却因为种种事端,一直都不能如愿。
临朝七年有余,虽身居大位,但心中最牵挂的还是困守蒙古的父亲。
父亲放心,儿一定好好治国,也望父亲,好生照顾自己,终有一日,儿一定出宫,迎接父亲回家。
儿,朱见深笔。
朱祁镇看完书信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封书信,朱见深没有将朱祁镇称为父皇,而是叫父亲,在信中自称也不是朕,而是儿。
这让朱祁镇很是受用。
书信前面都是在告诉朱祁镇自己失败的原因,以及失败的后果,而朱见深也给朱祁镇找了一个替罪之人。
王振。
所有的罪都是王振的,我老爹没有错。
当然不可否认,王振也只是个替罪羊,如此之大败,君主岂能逃避,可全天下的人都能说朱祁镇是昏君,但朱见深却不能说。
朱祁镇看完书信后,心情也变得很是复杂。
朱见深是他的长子,他怎能不想念,可朱见深在位临朝,却让他的老父亲在外漂泊,受尽屈辱,他又怎能不厌恶。
就这样朱祁镇很是矛盾。
在旁人面前,朱见深就是不孝子,可只有他一个人在房中的时候,他才会去想着,儿子长多高了,是不是长得越来越像朕了。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
“这是见深亲笔写的?”朱祁镇缓声说道。
称呼都已经改了,想来,这个细节朱祁镇自己也没有发觉到。
“是陛下亲笔书写。”徐有贞应道。
看到朱祁镇将信件看完,徐有贞也朝后退了数步。
“陛下让臣带来了数名相貌端庄的宫女前来侍奉太上皇……”
朱祁镇听到后,看向了徐有贞,心胸瞬间开阔起来。。
“快,带进来,朕看看……”
“太上皇,待会再看,现在先写信。”徐有贞说着,看了一眼冷贶,冷贶也授意,差人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铺好了事先准备好的纸墨。
“朕能不能不写。”
他的矛盾一面,又凸显了出来,不想回信。
就想让朱见深时时挂念自己,哼,你这儿子当的也太不称职了,你老父亲死在外面,你都不知道,还想让朕写信报平安,你想的美。
“不能。”冷贶与徐有贞二人异口同声道。
听着两个人的话,朱祁镇看了看冷贶,又看了看徐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