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与小国之间什么最重要。
名分正统对于大明来说,很重要。
可白花花的银子对大明也很重要。
既然二者都重要的话,大明若是想要切实的利益,那就可以在名分正统大义上下功夫了……
平壤的北王是首阳君之子,而首阳君同样是朝鲜开国之主康献大王的子嗣,若是汉城运作的好,那他永远是乱臣贼子,可若是平壤运作的好,大明的官员们就可以从康献大王这一点上下功夫,给自己找借口,找台阶下,也让自己的吃相不太难看。
李瑜平静一些,也赶忙给自己找个借口,替大明百官找个借口。
因为李瑜也没有办法,只能为上国找借口,来安慰自己,回到朝鲜之后也可以安慰国主,安慰官员……
自己在大明所有的不称心,只能说汉城在公关这一方面并没有在这碾压平壤,战场的失利,朝贡的失利,让大明逐渐的对他们失望……
是他们做的不够好,才让大明官员朝秦暮楚,对,都是他们的错。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詹杨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李瑜。
这家伙生气了吗?
他要是发飙的话,我正好当做借口,疏远他……
不过李瑜接下来的反应,让詹杨有些惊讶,也对其高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下面的受创疼痛,让他此时的脑子转的很快,李瑜抬起头看了一眼詹杨,满脸愁容,楚楚可怜。
“詹侍郎,我朝鲜小国,自成化元年先是出现首阳君乱政,在徐都御史与詹侍郎的帮助下,才帮助国主夺回权力,可我们沉浸与胜利的喜悦,渐渐的忘了威胁,百密一疏,才造成了叛军做大的局面,我们真是对不起徐都御史,詹侍郎,曹公公等人的援助之恩。”
“詹侍郎,现在徐都御史不在朝中,也只有你能帮助我们了……”
“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詹杨本以为李瑜会发怒,可现在听着他说的话,心里面还是有些惶惶然。
锦城君竟然用着近乎祈求的语气说话,软刀子可不好接啊。
这家伙转性了吗,而后詹杨的视线跳转到了李瑜的下身处,确实转型了……
“徐都御史不在京城,本官言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们,但锦城君你要相信,本官的心是跟正统在一起的……”
听到詹杨的语气软了一些,李瑜赶忙说道:“不,詹侍郎,你只需要告诉我平壤叛军是如何运作,才能见到大皇帝陛下的,就算是帮我们的大忙了。”
詹杨眉头一皱,而后细想一番。
大明第一任驻朝将军赵辅曾在年前写了一封关于朝鲜局势的论书,递交到了御前,而朱见深看完之后,便将奏疏转给詹杨,徐有贞等人,让他们对于朝鲜的局势有明确的判断。
“平壤,汉城,据不设防,民间流通每百人皆有数十为奸细,在其庙堂之上,南盼北顾之人,不在少数,暗自勾结,串通一气,双面细作,层出不穷,而两地为人心安抚,自始至终,从未进行清查,究其原因,查无可查。”
可以这样说,除了最高度的机密,下面的官员知道了,对面也都知道,这也是为何,汉城一张罗北伐,平壤下面军队的反应比他们还快的原因。
想到于此,詹杨也明白,对于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即便大明这边不透露给汉城,他们也迟早会知道的,还不如让现在的自己就提前卖个人情。
汉城可比平壤还要富啊,弄不好还能有其他的收获。
“我也不瞒你了,说白了,就是拿着银子买路。”
“他们肯出多少。”
”一百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拿不出来。詹侍郎,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没有谁能够骗大明。”
“可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本官知道,可他们出的一个主意,本官很是动心。”
“什么主意。”
“他们分期……”
“分期?”
“郑种是个人才,这一点,锦城君要承认,本官也要承认,他们这一百万两白银分十年赠给大明……”
听到詹杨的话后,锦城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高呼起来:“十年,那岂不是他们交付大明白银的这十年,我正统都无法再出兵北伐,是不是就从某一方面来说,大皇帝陛下已经默认了朝鲜的局势,承认了北国的叛逆。”
詹杨叹口气说道:“不,没有承认,只是默认。”
李瑜脑瓜子直转,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急火攻心之下,竟是当着詹杨的面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