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扶着杨善,一步步走进大堂。
边走嘴中还在不断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杨大人,我早就想来看看您了,不过一直公务繁忙,脱不开身,现在到了杭州,第一个就想到了杨大人啊。”
杨善心中颇感肉麻,可还是拍了拍徐有贞搀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说道:“徐都御史有这份心,老朽就知足了。”
徐有贞咧嘴笑笑,而后将杨善搀扶到主位上坐下。
而后徐有贞便坐到了杨善的右手边。
杨宗开始张罗下人们上茶。
徐俌,赵聪二人站在徐有贞的后边。
“杨大人近来身体可好啊。”
杨善看向徐有贞笑了笑:“就是啊,这眼睛有些不灵光了,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了,就是年纪大了,爱忘事,也不想管事,有劳徐都御史挂心了。”
徐有贞一脸笑容,看着杨善,心里面却在不断的嘀咕着:“你眼花了,耳朵聋了,不想管事,只怕我到了应天府后,你就一直盯着,等着看我的笑话吧。”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口是心非就是聪明人的标配。
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杨大人一定要多多的注意身体啊。”
杨善听完之后笑着说道:“哎,现在的徐都御史那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又是这大明朝的辅国大臣,可谓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发,还惦记着我这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朽。”
徐有贞赶忙笑着说道:“都五十多了,杨大人可不敢再取笑我了,想着,杨大人离开京师这都六七年了。”
“有六七年了,现在的我啊,老了老了,记性也就差了,我只记得咱们在宫门外动了拳脚,可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大打出手,徐都御史,你年轻,肯定记得,跟老朽说一说。”杨善叹了口气,仿佛还真的想不起来自己的那些破事。
徐有贞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杨善是借此告诉自己,当年自己未达到目的,可是用私生活不简单的理由,来攻击一个为大明朝奉献一辈子的老臣,你别忘了,你忘了我还记着呢。
徐有贞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一招不好接啊,他顿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因为改土为流的事情。”
杨善点了点头,缓身说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可只议国事,我应该不会跟徐都御史扭打在一起啊,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杨大人啊,你就别为难我了,因为什么事情,哎你心里面清楚,我心里也明白,这边是魏国公府的小公爷,还有你家的公子,我的贤侄都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免得教会晚辈。”
徐有贞以退为进,明摆着告诉杨善,你真的想听,你要是真的想听,我可真的说了,你儿子还在身边呢,应天府的小国公也在,这些都是晚辈,要不要脸了。
杨善听完之后,一直笑着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快,不过一瞬间便就隐去了。
“都是陈年往事了,想不起来也就不想再想了,徐都御史不愿意说,也就不用说了。”杨善笑着说道,而后端起来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两口,而后将茶杯放下,看着徐有贞说道:“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管了,若是徐都御史来找老朽,还有什么事情要让老朽去帮忙,奔波,还是免开尊口,我啊,是一句都不想听。”
徐有贞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而后摆了摆手说道:“杨大人,您真是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大的年龄奔波帮忙啊。”
“哈哈哈,昔日在朝中,杨大人为左都御史,威望极高,执掌都察院,风光无限,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五品的小官,官籍还在翰林院挂着。”
“又因为年少轻狂,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又入了牢狱,当时我就觉得自己仕途无望啊,可治水之后有了转机,总算是凭着微末的功劳到了都察院中混了个都御史的官职,那个时候,您可是我顶头上司啊,我不也没有求着您给我办什么事情。”
“两年,还是三年啊,我就顶了您的位置,上了一品的官衔,加了大学士,其如何风光,杨大人也有所耳闻。”
“我实在想不通杨大人为何认为我徐有贞有事相求啊,肯定是因为新税制的事情,杨大人方才说,耳昏眼花,什么事情都不想问,可我瞧着杨大人说的可跟做的不一样啊。”
“不过杨大人放心,您位高权重之时,我都没有打过您的主意,您现在只剩老弱残躯,而我徐有贞有陛下的信任,朝廷给予的便宜行事之权,说一句如日中天也不为过,我怎么可能求您帮我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