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南是一个政治体系还不算完善的小国,可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灭国之战,年轻人还是能从中学习什么的。
安南只是一个开始,在旁边的小国家多了去,同样的山林地貌,若是有充足的年轻将领,大明完全可以一边消化安南,一边在周边小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渐渐蚕食,继而将整个半岛都变成自己的军事防卫区。
石亨赶忙说道:“陛下,他们都熟悉交趾各地的地形地貌,更何况,多年的牢狱日子,已让交趾落败的耻辱深入骨髓,此番前去,定会像那韩尚书所说一样,知耻而后勇,更何况,所有决策,皆出微臣之手,若是他们表现出一丝无用,臣便会立即罢黜弃用。”
朱见深略微沉思一二,便稍退一步。
“朕依你,可他们终归是丧师辱国,大肆启用的话,朕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让他们随军而行,戴罪立功,若是有了功勋,再任军职。”
“是,陛下。”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
“说。”
“昨日臣与魏国公偶遇吃酒,结束之后,魏国公想让小国公徐俌到我军帐之下听命,前往云南。”
这不是魏国公酒后说的话,这是魏国公日后说的话,让徐俌跟着石亨,长长见识,可比纸上论战,校场点兵要进步的快,是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子,也能考验出来。
朱见深听完之后笑着说道:“既然魏国公有此想法,那朕便依了他,就让他为随军六品都尉,帐下听令。”
“谢陛下。”
殿门外,徐有贞正在等候。
等的可是火急火燎,他都来了半个时辰了,说什么也都该说完了。
正当,徐有贞心痒难耐之际,一脸春风得意,略带轻松的石亨从乾清宫中走了出来。
石亨看到了徐有贞,立即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而徐有贞也朝着石亨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并且拱手说道:“武阳候,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土木,阳和,看看当年自己走过的路,吃过的败仗呀。”
石亨稍稍有些愣神。
这徐有贞说的话,不就如同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吗,这,这怎么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他看着徐有贞如此贱兮兮的模样,听着他说的话,真想一拳头砸过去,让这厮知道石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不过,这里是乾清宫门外,石亨还是忍了一手,对着徐有贞冷哼一声,便直接朝前走去。
石亨不想跟徐有贞多说什么,可徐有贞却是一丝挖苦石亨的机会都不愿意放弃。
二人错肩而过的时候,徐有贞转过身去接着说道:“可惜了,再过几日,本官就要去江南为陛下办事,半刻都耽误不了,不然一定会给武阳候践行的,唉,瞧瞧本官这记性,武阳候与魏国公,定国公,英国公关系甚好,践行的事情,又怎能轮的上本官呢。”
石亨听到这话,身影略微停顿,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接着往前走去。
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为大智也,也是能成大器的基础条件。
等到自己平定了安南,自身功勋达到顶点的时候,一定会给徐有贞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也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骑骡子看账本,走着瞧…………
当然,这也是因为阳和之败在朝会上被重新提起,让石亨现在还有些措手不及,不然按照他往日的脾气,徐有贞这么招惹与他,他即便保持克制,没有动手,也会直接骂娘的……
数落了一番石亨后,徐有贞才心满意足,他转过身来,正看到了朱见深在门前站着,身后站着张保,二人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徐有贞。
徐有贞心中略有慌乱:“陛下什么时候出来的。”
“朕从徐都御史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不过徐都御史的注意力都在武阳侯的身上,没有注意到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