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人因为何事敲响登闻鼓?”
“他要状告当朝重臣……“说到这里,朱骥停下了,他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于谦,想来是忌讳于谦在场,不敢说出来。
若于谦不是他岳父的身份,凭借着他的地位,第一时间得知也不过分,可就因为于谦是朱骥的岳父,朱骥才要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也可以说,无时无刻都要演戏。
看到这一幕,朱见深轻声笑道:“是哪位重臣啊。”
“陛下,是,是……”朱骥说话间,又看了一眼于谦,而坐在一旁的于谦岿然不动,对于自己女婿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朱指挥使,你一直在看于太保,难不成这敲登闻鼓的人,状告的是我朝太保吗?”朱见深笑着说道,这家伙,演戏还全套。
“不,不是……”朱骥赶忙说道。
“那快些说来,告的是谁,因为何事……”
“是,陛下,敲响登闻鼓的人是家住苏州城外的楚庵,家中有房又有田,其自身也是生员,有大好之前程,此番敲响登闻鼓是要告朝廷重臣,徐有贞……”
朱见深听到徐有贞的名字后,脸上一直存在的笑意,又瞬间消失。
“徐有贞……”朱见深看了一眼于谦,怪不得朱骥一直给自己暗示,原来是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正直的于谦听到啊。
而于谦听完之后,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短暂的错愕后,朱见深还是恢复如常,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告他什么?”
当下,朱骥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尽数道来。
听完之后,朱见深立即让张保去找徐有贞呈给自己关于苏州城的奏章,张保找到之后,便赶忙给了朱见深。
朱见深确认一遍后,不动声色的将奏章放在了御台之上。
奏章中也誊录了一份抄家所得,并没有大额的现银。
这超过一百万两白银的巨额财富。
徐有贞敢拿吗?
这一点朱见深拿不准,若是按照正常来说,他不可能为了身外之物,而放弃了自己的前程。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是一百万两白银啊,这,这对人性的考验是致命的。
“朱指挥使,你亲自将徐有贞给朕带过来,这件事情你可以提前告诉他,让他在路上的时候,想好自己的说辞,到这儿来,跟朕好好讲一讲。”
“陛下,徐都御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朱见深听完后,稍稍一愣:“你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
“陛下,臣赶到之后不久,徐都御史也赶到了,还是他审问的楚庵,不过陛下放心,在臣入宫之前,已经安排了人,盯着他了,只等着陛下传召了。”朱骥如实答道。
听到朱骥的话后,坐在一旁的于谦,有点忍不住了,让被告的官员审问告他的人,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指挥使,你既然知道了,这书生状告徐有贞,为何不让他避嫌离场,还让他来审问。”
朱骥看向于谦,拱手说道:“于太保,徐都御史是什么样子的人,于太保怎能不清楚,他若是不走,下官也确实没有办法……”
朱见深听完之后,心中知道,这朱骥也是难得糊涂,故意的。
“徐都御史听完之后,是何反应,与你又说了什么?”朱见深开口问道。
言外之意是,依你的判断,这件事情是这混老小子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