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死了一两个人,对于你来说,就无足轻重。”
“难道你真的认为,你是高高在上的,你不愿意去踩在泥土里面,甚至都不愿意去看下面的百姓是如何水深火热,那你凭什么做我大明朝的官,衣冠禽兽,衣冠禽兽。”
“是谁教给你的这些,是圣人吗,还是跪着的这某些人呢。”
听着朱见深的话,跪在地上的官员都是心惊胆战,包括张保,他伺候皇帝陛下的时间久了,心中知道什么事情皇帝陛下会和稀泥,什么时候会一点余地都不留。
而徐有贞更是害怕,这里面说白了,自己的罪过是最大的,六任监察御史,应天顺天两院副督察御史,可都算是自己的属下,而柳青又跟他关系密切,少说也是一个失察的罪过,自己只希望陛下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免了自己的职务,导致江南各地营造的新政大好形式,功亏一篑啊。
“陛下,臣愿以死谢罪。”张庆之听着皇帝陛下的话,实无颜面为自己开脱。
朱见深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朕当然会让你死,可朕不会让你死在京师,来人。”
听到朱见深的话后,数名甲士立即进入了乾清宫中。
“脱下湖广巡抚张庆之的官帽,扒下他的朝服,从京师押送到襄阳,在襄阳城下,斩首示众,传首湖广各州府县,以儆效尤,张庆之本家一干人等全部收监,女子充入教乐坊,男子全部充军辽平,查封家产。”
朱见深说完之后,甲士们得令,将张庆之的官帽摘下,而后又将他的官袍扒下,拉出了乾清宫。
自始至终,张庆之并没有说一句话。
张庆之被带下去后,朱见深踱步走到了朱骥,刘通二人身边。
“朕刚刚说的听到了没有,朕的亲军,朕的锦衣卫,竟然烂到了骨子里面,你们二人有什么说的,说说吧。”
“臣罔顾皇恩,愿以死谢罪。”朱骥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曾在湖广呆过的千户,还都是锦衣卫中颇有能力,深受朱骥看重的,他们却为了银钱,放弃了自己的本分,这是朱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不就证明皇帝陛下的眼睛瞎了吗。
“臣也愿以死谢罪。”刘通也赶忙跟着朱骥说道。
朱骥确实羞愤的不想活了,可刘通却不想死,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你们一个是指挥使,一个是指挥同知,朝廷二品,三品大员,将朕的亲军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想要一死了之,便宜你们了吧。”
“臣愿领午门凌迟之罪。”朱骥听完之后,又接着说道。
而刘通话到嘴边了却实在说不出来,凌迟,现在的手艺人手艺很好的,这要受多大的罪啊,唉,早知道跟着那个柳青一样,直接抹脖子得了。
而听完朱骥的话后,一直坐在一旁的于谦却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的女婿,是他为女儿精挑细选的夫君,可他却不能求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朱见深听完朱骥的话后,更加生气了,朱骥是一心求死,留下这个烂摊子谁管,这个时候,朱骥说出这种话,就像是在逼着自己,他指着跪在地下的朱骥,冷冷的说道:“凌迟,好,朕答应……”
“陛下。”一直跪在地上的张保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
朱见深看向张保。
“陛下,朱指挥使,虽有罪责,但罪不至凌迟,他还是壮年,留着他为陛下立功赎罪吧。”
张保的求情,给了朱见深一个台阶下,朱骥没有说出来的话,张保给说了出来。
而朱见深也在张保的话语中,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朕不能做个寡恩薄情的君主……
可朱骥太让人生气了,这种情况下,不想着先内查一番,肃清队伍,再请罪,这是正常流程,可朱骥却绕过前面的,直接求死,即便你哀莫大于心死,可对于皇帝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而此时的朱骥听到张保的话后,也明白了过来,自己刚刚是给皇帝下了眼药,当下又将话往回说了一些。
“若陛下还愿信臣,臣愿肃清亲军之害虫,复查锦衣卫十年之进驻密文,给陛下一个交代。”
朱见深听到朱骥的话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于谦。
于太保也老了。
“希望这次你能不让朕失望,也不要让于太保脸上无光。”
“谢陛下。”
而一直等着下文的刘通暗松了一口气,朱骥不用死,自己也不用死了。
“刘同知,刚刚朱指挥使说要领凌迟之罚,你为何没有接着说下去呢。”
听到朱见深的话后,刘通脸色大变,难道朱骥不用死,死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