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带着的主力大军是六万，分散出去护卫粮道的有一万余人，进驻在平凉城的只有五万多人。

  石亨在安南境内，如履薄冰的前进，韩雍在西南三省也没有闲着，一边调配军需粮草，一边疯狂的码人，准备进驻安南……

  韩雍请了旨意，在西南三省所有在押的犯人，除了有命案背在身上的之外，都可以直接出狱，参加远征军，并承诺他们，在安南可以获得土地，财富，以前所犯下的罪责，既往不咎。

  古来，云贵川民风彪悍，因为不满当地的官府，曾经造成过多次民变，这些人说叛乱也说不上，更高一级的官员也不敢杀，也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将其羁押，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些人就是韩雍想要动员的力量，当然，这些人也不是要在正面战场上作战的，只是在占领地区，跟大越国的那些民众斗智斗勇，协助军队，稳步的消化占领区。

  石亨，韩雍二人定下的主题就是复仇，可他们都知道，他们挡不住天上的太阳，他们可以杀十万人，杀一百万人，但终究是不可能将黎朝的百姓杀完的。

  这个时候，就要做出重点，垦种的百姓生活在旷野之上，分布的太过杂乱，想要在深山老林中，进行扫荡，并将那些人全部抓出来，杀死，那根本就不现实，所以石亨抢掠屠杀的目标就定在了城池，集市。

  老将王通，跟黎太祖黎利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退兵协议，从宣德年间一直被关押到了成化十年，三十年的牢狱生活，让王通对安南充满着恨意。

  皇帝陛下对王通并不信任，可石亨在广西，云南的时候，就发现了王通还是有些能力的，便将最容易攻击的静安交给了他。

  在六日的时间，付出了七百人伤亡的代价，王通顺利占领了静安城，也是明军入安之后，第一个胜利。

  他下令大军屠城，全城百姓过六万人，只剩下了四千多名妙龄的女子被圈养了起来，其余的几乎被杀掠一空。

  当然，在这六万人之中还有一些家户没有被杀。

  有一百三十户，七百多人。

  这些人都是曾经在明治安南时代，留下的军户后代，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说的一口流利的广西话，当然他们之前在城中的地位很低，也曾怨恨过自己的出身，可这次突然的变动，却因为自己的血统继而存活了下来，并在日后成为了安南新一代的大地主阶级。

  而为了保护战斗成果，王通的大军将城池附近五十里地的村镇，开始了清扫，在清扫的过程中，有很多年轻的士兵，一时心软，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战争与屠杀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年轻士兵都知道了，自己进的是屠杀场，不成为屠夫，就成为被屠杀者。

  而石亨，沐瓒也是这样做的，大军途径之地，几乎都化作了焦土。

  鲜血，死亡，火焰，眼泪，在这个地方成为了主旋律。

  当然，这里也成为了那些京师二世祖的训练之地，这些二世祖也要参加战斗，有一部分是跟在石亨身边，有一部分是跟在沐瓒身边的。

  而孙琏是跟在沐瓒身边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十多人。

  也是这数百人的大明京师贵族第一波参加战斗的。

  这日，孙琏跟着二十多甲士追击几名城败之时突围逃生的安南士兵，在丛林密集处，他们发现了这几名士兵进入了一个村落中。

  这支小队伍的领头人是一个年轻的百户，在辽东身经百战，孙琏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呆若木鸡，他一直待在军营之中，肃杀之气早就习惯了。

  可是看到这个把总之后，还是心惊胆战。

  这个把总不爱说话，一路走过来，孙琏也没有跟他说上两句话，在跟其他甲士的窃窃私语中，孙琏也知道了这个百户的名字，底细。

  石恶，辽东人士，是石彪义子，十四五岁就开始在辽东征战了，曾经骑着马进入过蒙古，驱赶靠近暗堡的蒙古骑兵，也曾经在辽平府参与了对野人女真的征讨，还去过朝鲜，这次石亨到了安南，他也随之被调了过来，在一年前在云南参加过镇压土司叛乱，一个人砍了十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