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听着徐有贞暗讽自己的话,心里面虽是愤怒,可面上还是表现得极为平静。
他用居高临下得目光看着徐有贞,仿佛想找回自己当年的威风荣光,而徐有贞的眼睛不断的乱转悠,打量着宫殿,不时的点了点头。
“陛下真是天下第一孝子,多少年了,皇宫的宫殿都没有翻修过,可是把南宫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一遍,宫门换了,就连南宫前面的那些树木都砍了,陛下就是怕外面的鸟儿吵闹了太上皇,这份细心,唉,感天动地啊。”
朱祁镇冷哼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太上皇,昨夜臣还梦到过太上皇,没成想今日就能见到太上皇,可见臣跟太上皇有解不开的缘分啊……”
坐在一旁的朱见潾,看着父亲一直不准备开口说话,在他看来这样不好,把一个大臣晾在这儿,一句话都不说,岂不是太失礼了,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坐在一旁,徐有贞受了屈辱,在把自己给嫉恨上了,那多不好,当下朱见潾清了清嗓子,脸上洋溢着花开般的笑容说道:“徐都御史,您梦到父皇了,真巧,本王昨夜也梦到了父皇。”
朱见潾的话一说出口瞬间吸引了徐有贞,朱祁镇两个人的目光。
徐有贞看着朱见潾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尴尬,觉得汉王殿下是在挖苦自己。
“太上皇,您看您多有福气,汉王殿下也是孝顺的人。”
朱祁镇冷笑一声:“这都是朕的家事,朕现在正是壮年,什么儿女的孝心,福气,都跟朕没有关系,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由子孙而摆弄,你说吧,皇帝让你来,干什么呢。”
“臣实在想念太上皇,对陛下说了,他便让我过来拜见太上皇,看望太上皇,给太上皇请个安…………”
“说谎,你明明是被皇帝派过来想知道我们父子两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孝意感天动地的皇帝,不相信他的父皇,不相信他的兄弟。”
听到这话,朱见潾赶忙说道:“父皇,话有点过了,陛下什么时候不相信您,不相信我了,反正儿臣是感觉皇帝陛下信任儿臣,父皇说话的时候,不要带着儿臣。”
这个时候的朱见潾可是一点都不害怕惹恼了自己亲爱的老父亲,在徐有贞这个大臣面前,好好表现,就是在皇帝大哥面前好好表现。
朱祁镇看向朱见潾训斥道:“你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的朱祁镇很是生气,这小子怎么回事,不跟着老子一起冲,还千方百计的拉着后腿,着实可恶。
朱见潾听到朱祁镇的训斥后,赶忙低下头去,选择沉默不语。
而后朱祁镇便看向徐有贞,开始发飙了。
“徐有贞,朕问你,皇帝分封藩王,为何要安置在朝鲜那种危险的地方,大明两京十三省,难道没有我儿的容身之地吗?”
“太上皇,陛下是开拓进取,让藩王就藩于朝鲜是为了震慑朝鲜诸民,守住大明新开之国土,这应该是太祖太宗子孙理所应当的责任,而且,此为国政,太上皇还是不要为了政事劳累了,好好休养才对吗?”徐有贞不卑不亢的回复道。
“你的意思是,朕不能过问朝政?”
“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怕累着太上皇……”
朱祁镇咬着牙点了点头:“朕可是年轻着呢?不怕累啊,徐都御史,倒是你,老了,今年少说也有六十了吧。”
“臣没有六十,臣才五十四岁。”徐有贞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