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骥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专门替皇帝干见不得光的事情,可他说到底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跟石彪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相比,更是差了许多。
石彪能够做到手刃老叔,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朱骥却做不到。
这种人狠的可怕。
可为万人屠。
当然朱骥也清楚,石彪早就解锁了这个封号。
据不完全统计,征讨女真期间,石彪身先士卒,死在他手上的女真人便有一百多人,死在他指挥的战役女真人,有一万三千余人。
可不要小看这个数字,包括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女真族群的人口不过三十万,可以说,每二十七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因为石彪而死。
辽平府刚刚成立的时候,征讨变成了军管治理,当时统计女真人口六万户,约二十六万人,在石彪去往朝鲜之后,女真人口已经变成了四万三千户,死了七万余人,几乎壮年一代将近五成都死在了石彪的军管之下。
而在平壤,汉城,谷州等地,直接或是间接死在石彪命令下的人已经超过了二十万,这也让朝鲜百姓对石彪的恐惧比老虎还要大上许多,老虎这玩意,你多喝点酒,拿着木棍,论起拳头,若是自己体己够大的话,可能会撑死老虎,还是五五开。
但若是落到石彪的手中,稳死,不带一点浪花……
朝鲜,女真加在一起,保守估计有四十余万人永远停留了旅程,而且这些失去生命的人,几乎很少有老弱妇孺,可以说,一代人都没了……
因为杀了很多人。
让石彪的内心才比较强大。
这一点与石亨也一样。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生与死,轮回不止,若是他生,就是我死,这些人早就把头寄存在了阎王殿……
两者对待生死的态度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石彪的内心还是有家人的温存,有港湾的牵绊,而石亨却早就没了。
朱骥听到石彪的话后,略微停顿。
而石彪也接着说道:“朱指挥,监刑的承恩公公与都察院御史,在后面赶路,他们要慢上一段时间。我想着,若是他们迟迟不到,我去见叔父,多有不妥之处,朱指挥使您看……”
石彪的话没有说那么明白。
而朱骥也领会到了石彪的想法。
“可以,不过,我要一直呆在房中,倒不是不相信辽平侯,只是规矩如此。”
石彪松了一口气。
“我懂朱指挥使的难处,多谢朱指挥使成全。”
朱骥摆了摆手:“这些小事,不敢承谢,不过,辽平侯,我也提醒你一句,现在的武阳候若是看到了你,想必会更加生气的,说出一些有的没的,对你可是有影响的。”
朱骥也是善意的提醒。
而石彪苦笑一声:“即便再躲,影响也是在的,不如坦坦荡荡的送别,让别人也少了些闲言闲语,对自己也是个交代,算是报答养育培养之恩情,成全叔侄最后的情谊。”
“人之常情啊……那辽平侯什么时候去见武阳候,我这边随同一起前去。”
石彪摸了摸额头,上面是狰狞的伤疤,他叹了口气说道:“等到傍晚时分再去吧,现在我迷迷糊糊,很是疲惫,此时见到他,也说不上几句话。”
“好,那辽平侯就先行休息,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再前来。”朱骥说着便站起身来。
而石彪也赶忙站起身相送……
等到朱骥离开之后,一直在外面盯着大堂的陈泾,立即端着米粥朝着大堂走去。
石彪刚刚坐下。
陈泾便又重新进来了。
“辽平候,您赶紧吃点东西,末将给您安排住的地方,先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