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拿着这叠书信进入了书房之中。
而坐在书房正在独自生着闷气的孔宏绪,看到李熙拿着那些让自己生气愤怒的书信又进来了。
当下,脸色变了变。
“这些东西,不是让她们拿下去烧了吗,怎么还带过来,难道连你,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面吗?”
李熙看着恼怒的夫君,并没有害怕。
她缓步走上前去,将这些书信又放在了书案之上。
“夫君,徐都御史的拜帖你给烧了,官员们的信件你也烧了,那若是陛下的圣旨,你会不会也烧呢。”
听完李熙的话后,孔宏绪猛地坐起身来。
他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一些慌张。
“你,你莫不是吃醉酒了,我怎会烧了陛下的圣旨呢,哪个不知道我们孔府忠君爱国,把忠君放在了爱国的前。对待陛下的旨意,怎能不敬呢。”
李熙轻声说道:“可夫君现在做的事情,却是与你说的背道而驰啊,徐都御史是陛下身边的人,他专门来到曲阜,求见与夫君,难道夫君就没有想过,徐都御史身上代表着圣意吗,拜帖烧了也就烧了,可这些官员的书信,不也是给夫君一个台阶下,现在看完书信,我们派人去见徐都御史请来,这件事情不也能到此结束了吗?”
“现在徐都御史住在曲阜,消息四传,不出数日,便到了京师,到时候,朝堂上的官员不会嗤笑徐都御史,反而是觉得我们孔府不懂礼节,若是传到了士林之间,对孔府的声望也是有些影响的……”
李熙在李贤的身边长大,深谙朝廷的那些事,再加上女性特有的细致敏感,能让李熙在这个年龄段察觉到孔宏绪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而孔宏绪听着李熙的话,怒火却没有丝毫减少。
“徐有贞在河南干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后知后觉说的这些话,有何用处。”
“那夫君便将徐都御史在河南干的事情,告知与我……”
“徐有贞在河南逼迫秦周二王宗室,让他们将自己的私产交出,几十万亩的良田,全部充公了,银钱更是无数,从河南周王处离开,立马就到了曲阜,他想干什么,难道敢把主意打到孔府不成。”
“有着这个奔头,我还见他作甚,难道也要将我们孔府数百年的积累全给了朝廷不成,真把我们圣人之后当作没毛的老虎了。”
李熙听完孔宏绪的话后,沉默了片刻。
孔宏绪看到李熙被自己给说服了,当下,心中颇为满意。
“夫君什么时候对河南的事情那么了解,这件事情是谁告诉夫君的……”
孔宏绪听到李熙的话后,刚想说出三叔,可话到了嘴边,他停住了,猛地看向李熙:“你,你什么意思?”
“夫君,你平日里面醉情于书画,山水,可从不关注政事啊,这些时日,你说起了朝廷的新税制,言道朝廷税制有与民争利之嫌,当初我听到之后,还有些好奇,而后徐都御史来到了曲阜,给你拜帖,你又知道了河南两王之事,烧了帖子,若是事前无人挑拨,夫君又怎会对我的父亲,对徐都御史有这么多的不满呢。”
“你的意思是,三叔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夫君,而是想置夫君于死地啊……”
“不可能的,三叔是父亲的胞弟啊,是我的亲叔叔……”
“正是因为是亲叔叔,若是夫君真的做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他才有机会取而代之啊。”
听完李熙的话后,孔宏绪的脸色变了又变,而后细细的想了这段时间的事情。
三叔本在林州,可半月之前赶到曲阜,给自己说了这一系列的变故,恳求自己要保住祖业,难道这一切都是三叔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