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瞒不住陛下,于太保来了书信。”
朱见深听到张保地话后,立马来了兴趣,而后便立即要来了书信,打开查看起来。
朱见深边看着于谦的书信,边走出了晚绣宫,还没有到乾清宫的时候,便把于谦的信都给看完了。
看完书信之后的朱见深,头蒙眼花。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师应该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人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着外出查看游玩呢。
若是后世,像于谦这个级别的官员,退休了,去大学写写字,买辆房车,游览全国的,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是大明啊,于谦的想法,完全不符合现在主流的社会价值观。
人说落叶归根,死也要死的离家近一点,乡愁之说,是贯穿整个民族的情感啊。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出行工具,还是马车,偶尔做一次出远门还行,要是天天在马车上面坐着,朱见深还真的担心于谦的身子骨。
受得了这么大的颠簸吗?
因为于谦身边的暗探都撤走了,朱见深也对于谦现阶段的状况,了解不多,更不会知道,这是曹吉祥给他灌输的想法。
朱见深在前面走着,张保以及数名小太监在后面跟着。
本来朱见深是想回乾清宫的,可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御花园,背道而驰了。
朱见深找个华庭坐下,而后将书信放在了桌子上。
坐下之后的朱见深看向了一旁的张保开口说道:“朕的老师对朕说,他想出门看看,能不能允许。”
“出门,这于太保真有意思,他是回到老家,又不是回到了牢狱,而且现在并无官身,想要去哪不行啊,还给陛下说一下,想来,于太保也是极为想念陛下啊”张保笑着说道。
不过他心里面还是有些疑窦,这么小的事情,陛下刚刚看完书信之后,怎会有些心神不宁呢。
朱见深摆了摆手:“你啊,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这一段时间,朕给老师好像是写了六封信呢,一封没有见他回过。”
“他一写信啊,就是要出远门,第一站你知道是哪里吗?是云南,广西,还说要去交州,那边还打着仗呢,更何况那么远的路,跋山涉水,朕怎能放心呢。”
听到朱见深的话后,张保明显愣住了。
他本以为所谓于谦出门,就是从钱塘,跑到府城杭州,看看西湖,参加参加一些老干部联谊会,吃吃喝喝就行了。
谁知道竟然是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陛下,这,这不行啊,前朝的时候,那里可是流放官员的地方,若是让于太保过去了,这天下还以为陛下不尊师重道,故意为难于太保呢,不行,不行,陛下应该回绝,果断回绝,怎么想的。”
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会有所不同。
朱见深没有想到这一点,可张保却想到了。
而且张保多少有些急了。
可听完张保的话后,让朱见深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也有了同意的想法。
因为张保知道不可,于谦又何尝不知自己身份的特殊,可他知道,却还是给自己写了这封信,足以看出,他确实是想出去看看,而且在写信之前,应该是做过很长时间的心里搏斗。
朱见深若是回信拒绝,于谦肯定不会有二话,即便在想出去,也不会在表达出来。
朱见深对于谦敬佩感恩,当然不愿让于谦心有愿,而不得满足。
至于张保所说的名声问题,朱见深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并且,自己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名声。
身上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了。
“可是朕的老师,可从来没有给朕提过要求啊,朕准备的宅子他不住,俸银他也尽数散去,若是这件事情,朕也一口回绝的,心中不忍啊。”
“这样吧,你去找徐有贞,让他去都察院挑几个能说会道的,替朕去劝劝老师,若是实在劝不住,你便差人准备车架,护卫,不,让那个会昌候府家的那个千总孙瓒,亲自带人前往钱塘。”
“陛下,您,您这就同意了啊。这是不是有些草率,要不要跟李贤,徐有贞他们两个人商量商量。”
朱见深闻言笑了笑:“怎么,不想让朕出面拒绝老师,反而想着让李贤,徐有贞两人出面劝阻,罢了,既然想去,那便去吧,那个孙瓒你安排他进宫,朕有话交代给他。”
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保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