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徐有贞发笑,清虚也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像是两个老友一般肆无忌惮地笑着。
当年,两个人初次相见地时候。
徐有贞进京赶考,意气风发。
张清虚道士下山,神采飞扬。
曾在客栈有过短暂地接触。
而后徐有贞金榜题名,清虚小道士被骗的身无分文,险些冻死在风雪之中。
是徐有贞救了他。
两个人便有了交集,这一弄,就是三十年了。
当年地少年徐有贞年过半百,两鬓已有丝丝白发,而清虚道长也已经成了老江湖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被骗了。
徐有贞笑了一阵后,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地吗?”
“贫道应该清楚一些。”
“你是来告别地。”
“因为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在从贫道的嘴中得到宁静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清虚道长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难道你真的认为,朝中的官员我只认识你一个吗?别人对我说了你在山东的事情,我也感觉出来了,你的心不再之前那样慌乱,挺好的。”清虚道长微笑着道。
“不要太辛苦了,少骗点人,多积点德,好好的照顾你的道观,你的痴傻徒弟。”
“贫道骗得可都是不义之财,达官贵人,凌驾与百姓之上,作威作福,手中有家财万贯,我骗一点出来,给了那些贫苦的百姓,这就是在积德行善,祖师爷知道啊,也会夸奖与贫道的,这点啊,你还是不够透彻。”
”可做的多了,难免会失手啊。“
“只要你的地位稳固,即便日后我们两人永不相见,失手之后,那些官员,又怎敢跟我翻脸,为难于我呢,这啊,就是我们两个人常常说的借势而为。”
看似,清虚老道士是个道家学说传播者,实际上也是一名优秀的”社会活动家“。
听着清虚老道士说起永不相见的话,徐有贞心里面倒还真的有点伤感。
可他也清楚。
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再皇帝面前的地位越来越重,他就必须要舍去一部分的东西。
就比如说,这个让自己感觉到心安的信仰。
因为若是自己还跟以前一眼,那就会再无时无刻中影响了皇帝。
官员可以信道,信佛,可以相信他们的学说,可皇帝不能相信,而皇帝身边的人也不能相信。
之前的徐有贞没有那么决绝的原因,是因为于谦还在朝中,他撑着,自己做不做表率,意义不大,可现在于谦离开了朝堂,自己就必须严格的对待自己。
徐有贞站起身来。
“保重。”
“宦海沉浮,你才是最应该保重的,徐大人,把握玄机,三思而行,无量天尊会保佑你的。”
徐有贞大笑出声,而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徐有贞便将身上批的道袍脱掉,丢在了门槛之上,而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老友,笑了笑:“希望你的龟息大法,能保你长命百岁,若是真的遇到难事,可去找我。”
“我们今生都不会再见了,天机已定了,徐有贞,可尽情施展你的报复,做第二个于谦,敢为天下先…………”
徐有贞听完之后,暗暗摇头,自己是个纯粹的小人,怎能成为于谦那种人呢。
不过,陛下竟然信任,自己就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大明真正的中兴,敢为天下先………………
徐有贞只是朝着清虚点了点头,便转头离开了。
而坐在床上一直没有起身的清虚,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前,看着道观门口,正在跟自己的痴傻徒弟对骂的徐有贞,笑出声来。
徐有贞离开了道观,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清虚道长也收拾了思绪,重新回到床上,而后从自己皱巴巴的枕头下面,取出了一本书籍。
正是徐有贞个人传记,带插图的那种春宫擦边文集。
“这个动作,不应该啊,这怎么能完成呢。”
正当清虚还在为动作的难度感到震惊的时候,小道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师傅,师傅不好了……”
“为师对你讲过,我们修道中人,要临危不乱,有泰山崩与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你这一天天咋咋呼呼的,怎么承接我的道统……”
“师傅你在看什么,新出的道经吗,怎么还有颜色,让徒弟也看看吧……”
听着小道童的话后,清虚明显老脸一红,将书赶忙收了起来。
“不,不行,你现在道行不够,看了容易走火入魔,对日后的修行没有好处,等到你长大了,道行够了,师傅再让你看,对了,你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师傅,三清神象下面香炉里面的银子不见了,应该是徐大人给偷偷的带走了……”
听到小道童的话后,清虚一下子崩了起来。
“什么,那是我养老的银子啊,徐有贞啊,徐有贞啊,你他妈的不是人,一个老道士,一个傻子,一个小孩,省吃俭用留下来的银子,你他妈竟然都偷走了……”
“师傅,我们赶紧追他去吧,让大师兄干他……”小道童也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师傅可说了,等银子装满了三个香炉,就给自己买一串冰糖葫芦吃呢,好不容易装满了两个,被徐有贞一下子全部拿走了……
清虚上气不接下气,而后朝着小道士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这点银子富不了他,也穷不了我,不用追了,你先下去吧,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