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杨回过头看了一眼朝着自己小跑而来的王淼。
“王御史,是不是想教给本官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啊……”
面对着詹杨的冷嘲热讽,王淼面不改色,他笑着说道:“詹侍郎啊,你啊,太正派了,那春秋杂记,从东周都开始记录诸侯之间的密事,您也经常挑灯夜读,难道还不知道,猫有猫道,鼠有鼠洞,您啊,走的是正大光明的道路,可下官我啊,想走正道都没有机会。”
“哼,王御史这话说的,依我看啊,王御史不是没有机会走正道,而是不愿意走正道。”
“唉,詹侍郎如何想下官,下官都坦然受之,还望以后詹侍郎能够多多帮助,提携下官一把。”
詹杨冷笑一声:”刚刚不有人答应要提携你呢,更何况我这个官位,也说不上多少话啊。“
“你在我面前,说多少的好话,都是在作无用功,王御史啊,以前我看你还挺正派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鸟样子了,你难道没有活成,你最讨厌的模样吗?”
现在的王淼四十多岁,第一次打徐有贞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正派,可十年之中,官位止步不前,也让当年那个正派的王淼开始变了风格。
没办法,当官不为升官,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王淼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跟着徐都御史,才能好好的为大明朝办事,当年的我啊,是太糊涂了……”
听到这话后,詹杨气的发笑,而后转身离开,这次任凭王淼喊叫,他也没有停下……
朝堂的风向确实有了些许的变化。
徐有贞也貌似受到了来自韩雍的冲击。
韩雍回到京师之后,上奏抚民六策,皇帝陛下看完之后,发通稿,下令各个衙门传读,并且给三品以及三品之上的官员布置了一个任务,针对韩雍的抚民六策,写观后感。
也不知道那股风传了出来,很多官员都说,韩雍就是第二个于谦,并且再皇帝陛下的心中也是。
这也让韩雍在朝中水涨船高。
抚民六策就是针对西南三省的安抚政策。
调集粮食安民,给予免税三年的待遇惠民,并且要给地方官员严旨,三年之内,任何衙门,任何官员都不能用任何的理由收取税收。
朱见深看完韩雍的奏章之后,心里面很是欣慰。
他虽然深居皇宫,可也清楚西南百姓这三年受的苦难,在安南军需稍稍放松的时候,安抚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也是因为此事,朱见深便将六策传阅各官衙门。
传达一个中心思想:天下更始,罢兵休卒,于民休息。
强盛汉武,巍峨大唐,可在这光辉的背后,却隐藏着数以万计百姓的血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算是至理名言。
此时明军鏖战数年,正是兵锋最为强盛之时,可朱见深还是决定在五年之类,不轻益开战端,就是想让大明的百姓过上几年舒坦的日子。
这已经是未来五年的一个大的趋势,也是朱见深通过对各地奏章,密信得出的结论。
于谦,李贤等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皇帝陛下若是在获得安南,朝鲜,女真的胜利之后,好大喜功,接着大动刀兵。
西南百姓民利匮乏,需要朝廷的免税,免除徭役。
但河道还是要通,城墙还是要修缮,官员们的俸禄还是要发,朝廷只能直接干预,拨动钱款粮食用来补给。
既是天下更始,罢兵休卒,与民休息,要求稳一顿时间。
朱见深也决定利用这些时间,要整顿吏制,树新风,立正气,特别是县令一级的官吏,对他们的政绩,人品,更需要严格的考察。
皇权不下乡。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们,皇权离他们太过遥远,他们的县尊老爷都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而往往这些县令的所作所为,也是代表着整个朝廷的形象。
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都是掌握在这些县令的手中。
乾清宫中。
越发成熟的皇帝正在翻看着三品官员的上书。
全是抚民六策的观后感。
李贤的奏章吸引了朱见深的目光。
看完李贤的观后感后,朱见深不由轻笑出声:“这老狐狸身上还是有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