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说的痛快。
可徐有贞听的却不痛快。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紧紧的盯着王淼。
王淼虽然喝醉了,可看着徐有贞的这个眼神,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心慌。
“徐都御史,干嘛这要看着下官……”
而一盘坐着的詹杨也是脸色变了变,心中不由想到:“陛下让王淼去西南,并且将他提拔上来,想着就是重用与他,可他却不识抬举,说出这样的胡话来,这种人,果然不能相信啊 ,刚刚升官,便开始目中无人了。”、
大家在一起玩,说白了,就是抱在一起取暖,徐有贞需要下面的人给他造势,而下面的人也需要徐有贞为他奔波行走。
可这个前提是,大家还能再一个锅里面吃饭,刚刚王淼说的这些话,可就是砸锅的呀。
徐有贞是奸臣,也是忠臣。
皇帝陛下让高官前去西南督察安抚百姓之事,说白了,就是以民为本,怕地方官府对政策的贯彻不彻底,这么简单的事情,王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合着,升官发财他抢着来,干活受累的时候,他就想缩到后面来啊。
世间哪有无功受禄的道理呢。
徐有贞很是生气。
他盯着王淼,想从王淼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王御史,本官还想问一问呢,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装醉啊,还是真的醉了。”
“要是你觉得跟本官走的近,误了你的前程,你完全可以退出,本官绝不会为难于你。”
“你说的若真的都是醉话,明天一大早,酒醒了,这些话,可就不敢乱说了,不然,本官怎么把你扶上去的,就能怎么把你拉下来,不要想着,只要上了,就高枕无忧了。”
王淼听完徐有贞的话后,那可是真真的惊出一身冷汗,他是喝的有点多,可若是说神志不清,那也没到,此番言语的牢骚,说白了,就是试探。
王淼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一番,却被徐有贞摆手打断。
“本官已经看出来了,你就不用多言了,来人……”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徐有贞看着下人说道:“扶着王御史出府,不要摔着了。”
“是,老爷。”下人说着,走到了王淼的身边:“王大人,小人扶着您……”
王淼叹了口气,看了看徐有贞,又看了一眼詹杨,只能无奈离开,想着明天再来求见,告罪。
王淼离开之后。
徐有贞看了一眼詹杨淡淡的开口道:“没想到,我徐有贞也有走眼的一天啊……”
“徐都御史,不用过分忧虑,现在明白,尚且不晚啊。”
徐有贞苦笑一声:“晚了,这家伙过去,指不定怎么干呢,过些时日,我还要筹备一番,不然,一定会被他连累的。”
“有那么严重吗?”
“连累了我,倒也罢了,误国误民,折损了陛下的脸面,才是重要的。”
徐有贞清楚,一个人干一件事情的时候,从一开始他就是排斥的,怎么可能办好……
次日,朝会结束之后,王淼便来找徐有贞告罪,可徐有贞却是毫不在乎,说他昨天讲了什么事情,自己都忘了,好好回府收拾东西,下午不要出发吗?
…………
再朝会结束不久后。
刘清宗离开了京师。
前往西安府。
李贤举荐,徐有贞反对的双层戏码,让这个只有六品的绿袍小官出尽了风头。
刘清宗上午悄悄地离开京师,朝廷派遣随从护卫不过十人,也并未有官员相送,显得很是冷清。
刘清宗本就是西北走出来的士子,他老家是大同的,从小父母双亡,是他的叔父将他抚养长大,并且供他读书,而他自己也算是争气,苦读数十载,金榜题名,考了京师。
他的肤色黝黑,虽然年轻,可样貌确实不容直视,三角眼,嘴巴还有点歪,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长得一副精明的脸,可做起事情来,却是古板到了极致。
立储之事,他并不是始作俑者,听人家一讲,立马觉得很有道理,并且一直坚持下去……
与之相反,下午的时候,王淼大张旗鼓的离开了京师,前往西南三省督察地方官员安抚百姓。
他的场面就大了一些。
都察院的御史们来了一大半,各部堂,有司衙门的官员几乎都有人来。
护送的有数百人了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