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结果,可杨善还是惜命,并没有着急的自我了结。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侥幸心理,每个人都有。
而过了几日之后。
门达从南京到了杭州城,而后拜会徐有贞,将南京办案,抓捕的人数,家族汇总明细交给了徐有贞,而后便直奔杨府。
年刚刚过完不到三个月,可杨府的对联都已经褪色,灰扑扑的门上,竟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沧桑感。
墙头上一丛衰草秋风里瑟瑟抖动,院子外几步远处,一群鸟儿在枝头打量着院子半天,然后有一只鸟儿慢慢落下来,在窗台和门口蹦跳觅食,还有几只鸟儿,应该起的早,吃了些许的虫子,此时很是慵懒,在枝头鸣叫。
不管是枝头上的,还是地下的鸟儿,都很是惬意,可门达带着十几名锦衣卫,以及一队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的突然造访,让鸟儿的惬意被打扰,只能失望地挥动翅膀,重新飞起来,就连枝头上的那几只略显慵懒的鸟儿也挥动着翅膀,跟上大部队马,消失在空中,再无踪迹。
欢几许,醉方回,明朝归路有人摧,大梦一场本就是人生常态。
而在大堂休息的杨善得到下人禀告之后,苦笑一声,他让人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喊来,还未叮嘱几句,门达便带人直接闯了进来。
“杨老,下官来看您了……”
杨善的两个儿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想招呼门达坐下,上茶,却被杨善阻止,并让两个人先下去。
等到两个儿子离开之后。
杨善用浑浊的眼睛看向了门达,他看不清楚门达的样子……
“你看看我,还有机会吗?”
听到杨善的话,门达冷笑一声:“您老都八十多了,还要什么机会啊,陛下说了,让下官送你上路……”
杨善听完门达的话后,叹了口气:“我能见一见徐有贞吗?”
“下官可做不了主,不过想来啊,徐都御史已经到了杭州这么长时间了,他没有来见你,应该也是不愿见你吧……”
杨善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期盼着一丝转机,若是自己见到了徐有贞,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门达语气中的坚决,却让杨善的心沉入了谷底。
说完之后,门达从怀中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认罪书,放在了杨善的面前:“画押吧……”
杨善并没有动作,而是开口说道:“我这家中之人,是如何处置的。”
“搬离杭州,可能是去朝鲜,也可能是去安南,不过,总归是能活下来的,杨老,就不用担心了,快快画押,别误了上路的好时辰。”门达冷冷的说道。
而此时门达身后的一名锦衣卫已经从怀中掏出了白绫。
听完门达的话后,杨善也放下心来,虽然自己夕阳红过了头,可自家血脉还是能够流传下去,这也是一桩较为欣慰的事情。
杨善苦笑一声:“哎,人生一世,大梦一场啊,来吧,帮我一把……”说着,杨善举起了自己的手掌,而一名锦衣卫看到之后上前,帮助杨善在认罪书上面盖上了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