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朕走南闯北,去了云南,到了山东,又在土木堡转悠一圈,最后才回到京师,到了南宫居住,可朕怨恨的不是你,是那些朝中的奸臣罢了。特别是那个徐有贞,妥妥的小人,我儿提防啊,当年他去武定城去见朕,逼迫为父写信,信中他自加一句朕夸奖他的话,过了这么年,每每想起,为父气得都是止不住的发抖。”
“皇帝啊,你不用担心父皇抢你的帝位,不会抢的,也没有这个想法抢了,你做的不错,有望赶超你的皇爷爷,做一个英明的天子,做一个神武的大明皇帝吧……”
而坐在后殿的徐有贞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更加慌了,这接下来是不是父子抱头痛哭的戏码了,难道太上皇要跟皇帝陛下恢复亲密无间的父子关系了。
自己可是把朱祁镇得罪的死死的,跟着皇帝聊天,这么温情的时刻,还能带一下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是存在什么位置的。
非杀不可。
他要是跟皇帝陛下关系好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完犊子了。
想到这里,徐有贞心底不住的发慌。
而朱见深却没有被朱祁镇的糖衣炮弹打蒙圈。
短暂的父子温情,朱见深也没有接招。
因为朱见深清楚,在皇帝的宝座面前,父子兄弟是经不住考量的,自己的老父亲在济南城没有动心,也没有插手,有可能只是失败的次数多了,没有之前的勇气了,至于他此时所说的话,朱见深只信一半,即便全是朱祁镇的肺腑之言,他也不会全部相信的。
而且这么多年没有老子,忽然听到朱祁镇这么说话,他心里面还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朕明日祭祖,不知父皇可愿一同前往?”
“不愿。”
“为何?”
“无颜面对太祖……”这是朱祁镇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历史问题,他还真的有点害怕。
“那已来南京,不去太祖陵寝,不合适?”
“可在皇帝祭祖之后,再安排朕悄悄的去,只去参拜,不递交神牌,不大费周章。”朱祁镇接着说道。
“可父皇消失,已有十几年了,史书之上不好交代啊,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咱们都是大明的天子,需要给谁交代啊,等到朕归天驾崩之后,自有史官盖棺定论,他们会好好的润笔的。”
“再说,若是将暗地里面的事情,翻到了台前,对你的名声不好……”
“确定不去吗?”
“不去。”
朱见深听完朱祁镇肯定的话后,也不为难他了。
“父皇还要再南京休息数月,可愿居住皇宫,还是回到旧地居住。”
“皇宫只能有一个男人,我还是回到旧地居住吧,那里诵读经典之声不绝于耳,听着安心啊。”朱祁镇装模做样的说道,他是最烦听到那些书生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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