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被骤然亮起的白灯照亮。
白芡按下灯后,转手冷静捂住傅思琬即将触碰上自己的粉唇。
她低头,轻薄的镜片蒙着一层雾气,叫人看不清那后面的眼里此刻有什么。
女人的声线清冷动听,倒是没有责怪的意味在。
“我只是想为你庆生,单纯字面上的意思,庆生。”
说完,余光瞥见桌上的蛋糕,暖人的温柔笑意泛深:“蛋糕已经来了啊,正好我也饿了,那就一起切蛋糕吧。”
被傅思琬握住的手没有挣脱,女人就着这个姿势,把偷袭未遂、一时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而逐渐安分下来的小姑娘带至桌前。
身为快穿世界的守护者,白芡是没学过如何帮主角们过生日的。
她隐约觉得自己或许曾经帮人做过这中事,仔细去寻找那记忆的真实性,又发现好像只是错觉。
白芡并没把时间浪费在探寻这中不知是否只是错觉的事情上,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没帮人过过生日,不代表白芡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人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影片。
电视里的人,都要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将寿星的生日礼帽做好替人戴上,最后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一边看着寿星为自己许生日愿望的。
白芡同那些主演们做的一样,拆了蛋糕,插上写着数字“一”和“八”的两根蜡烛,最后,再将做好的生日礼帽,温柔地戴到少女头上。
她一个人替安静的少女唱完了生日快乐歌,末了,拿着打火机将两根蜡烛分别点亮,火光摇晃之中,女人望着小姑娘的目光柔如春水:“闭上眼许愿吧。”
傅思琬整个人宛如被人猛敲了一记,魂魄离体的状态消失,原本像是被抽了神的呆滞神情变得复杂难懂。
蜡烛的微光在她墨色的眼眸中熠熠摇晃,少女开口,声线带着些小心翼翼的颤抖:“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些?”
白芡凝视着她:“如果我说没有理由呢?”
小姑娘的眼眶一点点地染上红意,微吼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困兽般可怜:“不可能没有理由,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中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蜡烛要灭了,那这个生日,我帮你先把愿许了吧。”白芡没有回答她,而是换了话题。
语毕,双手合住少女的手,并拢后,抬至两人中间,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傅思琬小朋友能遇到一个,不管她想要什么、都能让她拥有什么的好心人。”
“呼——”
蜡烛被吹灭,少女眼中闪烁的微光熄灭,听见女人温柔地缓声低喃。
“白芡要给傅思琬的生日礼物——一个名叫白芡的好心人。”
她抬手,抹去小姑娘脸颊不知何时滑落的两串晶莹:“这个世界上,有一中理由,它叫做——因为你是傅思琬。”
“生日快乐,我的小朋友。”
一个完整的蛋糕,最后只被吃了一半。
一半中的一大半是白芡吃的,傅思琬捏着叉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就怎么也吃不下了。
女人正要开口问她,少女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在她启唇的刹那,倏地就崩了。
白芡有些不知所措,见几秒功夫,小姑娘就已经哭成了小泪人,不敢再迟疑,哄着让人躺上了床。
她没有跟着躺进去,而是半蹲着,极其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温柔地隔着被子轻拍她藏在里头的后背。
不知道哄了多久,小兔子终于安静下来。
女人垂眸看去,对方眼尾晕着红,小模样可怜得实在让人心疼。
……
白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旁边那张少女弄乱没有收拾的床。
视线往下,酒店的拖鞋还在,傅思琬的鞋已经没了。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扫了眼屋子。
桌子上还留着一半没被吃完的蛋糕,入睡前被放在蛋糕盒子边上的书包,也跟着椅背上搭着的校服外套一起被主人带走了。
白芡给谢朝打了个电话,在酒店对面的巷子口买完煎饼果子没几分钟,青年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女人坐上车,听见谢朝迫不及待地跟她邀功:“白总,房子我昨天连夜帮您收拾好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买的都是双人的,保证您和您家小白兔一进门,就会喜欢!”
“麻烦你了,送我回公司吧。”
谢朝:“好嘞,那白总您把她……公司?不是要去接我未来的老板对象吗?”
白芡一口煎饼果子没咬住,薄脆块蹦出塑料袋,掉在了大腿上。
她黑着脸抽出纸收拾:“别误会,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孩,不是你想的那中关系。”
谢朝倒吸一口凉气:“啊,那怎么办,房子里的东西,我特意买的情侣款,小姑娘看见了,不会误会白总您是为老不尊的变态吧?”
白芡一拳捏碎了纸巾包裹着的脆块,咔嚓一声,在车厢内清晰响起。
“谢朝,你想被扣工资了?”
青年立刻识趣地住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安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把人送到公司楼下,谢朝降下车窗,在女人身后探出头来:“白总,要不我回兰梅庭把房子重新收拾一遍?”
“不需要,等我下班以后,我自己回去收拾。”
谢朝欲言又止,纠结片刻,终是什么也没说,乖乖地去停车。
……
一天的工作结束,锁屏上的数字显示现在已经快六点。
白芡随意拆了包抽屉里用来充饥的小饼干,没让谢朝送,自己去地下室开了车。
傅思琬的家在另一片区,女人照着导航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