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芡是来找女主的。
她很清楚,根据原剧情的设定,今天恰好是女主进入第一次易感期的日子。
垂耳兔精的兔生最难忍受的,应该就是成年后就会出现的易感期和再后面一些才会出现的发/情/期。
发/情/期先暂且不提。
垂耳兔的易感期,每回的持续时间都不一样,具体要根据垂耳兔的状态来定。
而进入易感期的垂耳兔,就会出现所谓的“易感期综合症”。
易感期综合症,顾名思义,就是指垂耳兔在易感期时会出现的症状,包括但不限于全身发软无法自主站立、渴望被人拥抱、期待被人抚摸自己的垂耳……
——很显然,这是玩/弄一只垂耳兔的最好时期。
但每一只有尊严的垂耳兔,都不会甘心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废物兔子”。
它们试图同身体的天性反应抵抗,终于在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下,它们找到了另一种可以帮助自己度过易感期的方法。
——服用一种利用多种食材共同加工制作而成的抑制剂,就可以让自己安全地度过这次易感期。
常规度过易感期的方法,是通过让别人抚摸自己的耳朵,来达到舒缓释放的效果。
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时被这样对待的兔子,就相当于是被对方无形中打下了一个专属标记。
垂耳兔的耳朵有灵性,就跟玄幻小说里那些会认主的逆天神器一般,它们也认人。
认的就是那个主人在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时,帮助主人抚摸自己的人。
一旦认了对方,后期垂耳兔想再度过第二次、第三次易感期,将无法再利用抑制剂,而只能依靠对方来帮忙。
除了这两种,垂耳兔想度过易感期,还有最后一种方式。
那就是硬生生地挺过去。
——这是对垂耳兔伤害最大的一种方式,同时,也会在无形中减少它们的寿命。
原剧情里,渣男就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这一点,才会在后期将女主当做可以随意亵/玩的玩具。
他高兴了,就施舍般地在女主易感期时帮忙摸摸耳朵。
不高兴了,就将人随意弃置一旁,冷眼看着她兀自咬牙撑过这一阵。
最后,女主因为没能熬过去,而就这么死在了易感期。
现在她进入了这个世界,一定不能让女主和渣男在今天碰上。
白芡睁开眼的时候,手里正捏着只笔。
——原主刚从学校回来,换了套便服正在书桌前写作业。
她看了眼一旁的闹钟,时间还早,女主现在还没进入易感期。
便先去超市买了制作抑制剂的必备食材,想了想,又往购物篮里加了一颗柠檬。
东西被一起塞进机器里榨成汁,白芡只倒了一小瓶,用小木塞制成的盖子盖好,这才放心地出门。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女主这会儿已经独自在校外的那片工地上,同她的死对头进行每周一次的干架了。
对于这些高中生的这种日常性行为,白芡只能用一个组合词来形容,幼稚且中二。
——尽管她进入的这个身体,今年才刚好上高一。
出租车开到一半,路况突然变得拥堵。
白芡连着看了几回手表,发现距离女主进入易感期的时间越来越近后,不再死磕,直接推门下车,朝着那片空地跑过去。
这具身体不常锻炼,现在只是急促地跑了一小段路,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白芡站在原地休息一阵,呼吸缓了一会儿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女主这时候应该已经进入易感期了,而另一边,刚从网吧里出来的男主,应该也在前往工地的路上了。
一想到少女或许要像原剧情里的那样,被人按在那满是尘土的地上,以粗糙的手掌毫无怜惜之意地抚弄着耳朵,白芡登时不敢再休息。
知道身体跑不动,就加快了步行的速度,眼看距离目的地还剩最后一条巷子要通过,一时焦急得忘了看清前方拐角是否有人出来的白芡,就这么直直地同迎面冲来的少女撞在了一起。
——这便是两人会在巷子口偶然撞见的原因。
时间线拉回现在。
白芡看见了那两只兔耳,意识到怀里人就是女主江予笙时,心上压了一路的石头,终于是安稳地落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不管原因为何,只要她在现实中别和渣男碰上,那一切就是最好的发展。
兔耳朵出现,就意味着对方的易感期的确来了。
白芡的口袋里装着那支自制的抑制剂,她和女主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正思考着该怎么让人喝下。
不等她想好办法,二次扑进怀里就没再有动作的人,突然攥住了她的衣角。
紧接着,那具因处于易感期而软得不行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她怀里蹭。
江予笙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
就好比明知道经期要在第二天到来的女孩子,因为嘴馋还是忍不住在前一天吃了各种刺激性食物,结果导致第二天经期到来时,不得不自食嘴馋的“恶果”一样。
她现在就面临着这种情况。
不是因为嘴馋,而是因为多消耗了体力,使得本该再晚一些发作的“易感期综合症”,现在提前发作了。
江予笙从不会做出这般主动求抱的动作,可是现在,就因为这该死的易感期,她不得不朝着人怀里凑过去。
理智被体内窜起的火苗一点点地烧尽,少女身上清冽的淡香,如丝线一般,一缕缕地往她鼻子里钻。
江予笙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易感期综合症发作,还是自身没抵抗住这香味的诱惑,攥着人衣角的手,情不自禁地往上,握住了对方的手。
“摸摸。”
这么说着,她主动将自己那又软又白的耳朵朝人掌心送去,央求着再次唤她:“帮我摸摸。”
“摸摸它。”
“摸摸我的耳朵。”
大概没有人会忍心拒绝这样一只红着眼眶、软了吧唧、主动求摸耳朵的垂耳兔。
——偏偏白芡就是那个大概以外的人。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的手摸上了,将会引发什么。
江予笙等了她两秒,发现她不肯如自己愿,被痒意折磨得不行的兔子,委屈又可怜地流出了汪唧唧的泪水。
她开始不安地躁动,长着两只垂耳的脑袋,主动往人手上蹭去,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舒缓耳朵的痒意。
对方因她的动作终于有了反应,她抽回被江予笙捏着的手,不是往她耳朵上放,而是伸进口袋中,从里面拿了一小瓶茶褐色的东西出来,凑到小兔子嘴前,声音里带着点安抚的味道:“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现在只想被摸耳朵、根本不想喝这些乱七八糟怪东西的江予笙登时就委屈得被气炸了,强烈的情绪反应给她带来一点力气,借着这股劲儿,她一把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拍了开。
紧接着猛地将人一把压到了旁边斑驳的白墙上,表情软了吧唧,眼神凶不啦叽,用最狠厉的语气,命令着最怂的话:“我让你快点摸我的耳朵!”
白芡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把盖子打开,不然被她这么一拍,就算瓶子没从手中脱落,里头的东西肯定也会撒一地。
她叹口气,动作温柔地把人撑在自己肩旁的两只手推开,接着揽住对方的腰,以防人摔倒。
刚才还凶巴巴的江予笙,转眼间就因四肢无力而又变回那个软糯糯的可怜兔子。
她试图躲开那瓶讨厌的饮料,却因为力气不敌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把东西打开,然后凑到自己嘴前。
对方的声音温柔,带上点哄小孩的味道:“乖,这个应该也可以帮助你的,就一点点,把它喝了就不难受了。”
无力反抗的兔子,就这么被强迫着喝下了那瓶带着点酸味的无名饮料。
抑制剂被喝完的同时,肥大的兔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收进主人脑袋中,它才刚看了这个世界没几分钟,就因为没能得到期待的抚慰,只能委屈巴巴地缩了回去。
兔耳朵消失的一刹那,恢复力气的江予笙猛地从人怀里退了出来。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动怒过。
气早上出门前死活不肯带抑制剂的自己。
气这该死的折磨人的易感期。
更气的是眼前这人。
她都这么死乞白赖地求着人摸耳朵了,偏偏不肯碰,还非要逼自己喝下那瓶酸了吧唧的东西!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真的生气的江予笙,绷着脸连句谢谢也不说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她再也不要碰到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白芡对这只兔子“过河拆桥”的行为很是无奈。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瓶子,里头还留了两滴液体在里面,又扭头看去,气炸的小兔子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白芡没打算去追。
这个世界的女主,并不是因为太爱男主而走向了悲剧的结局,只是因为身体的局限性,才让她被迫沦为对方的玩/物。
简单来说,如果她的易感期都能够平安度过,那么未来的人生,让她自己按照原本的路去走,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