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喑哑，看似平静的质问却有着不能忽视的咄咄逼人，直击沈忆璇的心口。

沈忆璇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沈忆璇在医院时，已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无数次了。越是问到后面，她就越是清晰自己的心。

她后悔了，一想到自己要亲自结束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她就无法呼吸了。

要不是碰到徐少辰和高遇唯，她应该早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她什么都没有，这个孩子是她的全部了。

——不管高遇唯再怎么不喜她，也不管以后她的生活会有多辛苦，她都要这个孩子。

*

高遇唯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状，他站了许久，久到感觉自己的骨骼好像有些僵硬。

沈忆璇始终没有回答他，紧咬着唇，默认了高遇唯的问话。

高遇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看向沈忆璇的那道视线带着晦暗深沉的审视，和寒芒尽显的阴鸷。

他动了动嘴唇，似是不甘心的，又问道：“沈忆璇，你要搞清楚。没有这个孩子，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分不到。我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

高遇唯的话，无异于是在给沈忆璇下最后通牒。

仿佛在告诉她，这是她最后能拿孩子换取她想要的东西的机会。

沈忆璇闻言明显怔了怔，怔的是直到这一刻，高遇唯还以为她是一个想要拿孩子找他换好处的女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和羞耻感，让她她抿成一条线的唇角，不自觉向下垂了垂。

她自嘲地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这样的牵扯。”

好像一股突然的寒流袭来，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