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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捂住嘴拖走了,就在那个贤德庄护卫进门的前一刻,当时把花一棠吓得够呛,拼命扑腾的间隙看到了身后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朱家主。
朱家主面色惨白,汗滴如豆,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扯着花一棠穿过角门,入后宅,径直进了花一棠心心念念的私库,绕过梅花屏风,来到一面书架前。
书架有一人多高,上面摆满了卷轴账册,书吊签牌以天干地支排列,左上角有一处浮雕,四片窄长的叶子簇着一颗葡萄。
朱家主从左往右摸过四叶,指节狠狠一敲中间的葡萄,书架后侧咔哒一声,缓缓旁移,显出了一处幽深密道。
花一棠下巴掉了。
朱家主回身抱拳,“朱主簿特意嘱咐过朱某,让我好好照顾木小郎君,如今形势紧急,木小郎君先从密道离开吧。”
花一棠咔吧合上下巴,“出了何事?!”
朱家主摇头:“具体不知,贤德庄有人传出话来,说求家主突然封锁庄院,搜寻方小娘子的下落,还说只要抓到人,就地斩杀!”
林随安!
花一棠心口突突乱跳,瞬间又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贤德庄还没有抓到方安?”
外面传来吼声和脚步声,花一棠听到甲三在怒吼,“我管你什么家主私库,立刻打开院门!耽误贤德庄擒凶,你们全要陪命!”
朱家主大惊失色,“木小郎君,快走!”
花一棠却笑了,“他们果然没找到方安,所以又来抓我,朱家主可知到底——哎呦——”
朱家主实在受不了花一棠的啰嗦,一脚将花一棠踢进了密道,反敲浮雕机关,书架咔哒哒关闭,快步绕出内室,撩袍端坐茶案,刚端起茶盏,私库房门被甲三踹开了。
“木棠人呢?!”
朱家主愕然:“什么木棠?二掌柜这是作甚?!”
甲三一个眼神,身后贤德庄护院涌了进来,台风过境般搜寻一圈,一无所获。
朱母和一众绣娘被远远隔在院子里,惊恐万状。
朱家主拍案而起,“甲三,我可是朱氏一族的家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甲三冷声道,“朱氏家主又如何?如今不过是我裘氏一族的狗罢了。”
“你你你你你!”朱家主气得发抖,攥住甲三的胳膊,“走,随我去见裘老庄主,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当着老庄主的面再说一遍!”
甲三火冒三丈:“你还有脸提老庄主?!若不是你们的朱主簿招来了瘟神,老庄主岂会、岂会——”
朱家主:“裘老庄主出了何事?!”
甲三双眼赤红:“裘老庄主被方氏医馆的那个凶婆娘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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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坊,方氏医馆。
方刻、木夏和伊塔围坐在桌前,瞅着桌中央的两个雕花琉璃瓶发愁。
方刻:“水浴银蟾的香料只剩这些了?”
木夏:“按照方大夫的吩咐,今天给四郎藏衣的皮革袋里又装了两个香囊球,剩下的,只有这么点儿了。”
方刻掐了掐眉头,“这些只够做两份解药药引。”
“其它的香料不行吗?”木夏问,“我给四郎备了两大箱香料呢!”
“我试验过,其他的香料配方毫无效果,其实水浴银蟾的效果也十分有限,”方刻摇头,“可惜我直到现在都没见过真正的龙神观符水,只能从林娘子中毒的症状推断解药配方,进度太慢了。”
伊塔举手:“云云月给的符水瓶子呢?”
“只省了点味道,屁用没有。”
木夏:“不如我即刻修书去广都,请花氏商队再派人送些水浴银蟾如何?”
伊塔抽搭着鼻子闻了闻,“水青蛙的配方里有一味香料,是波斯的,巴普巴布洛夫,产量很少的,每年进口很少的,广都没有的,扬都才有的。”
无所不能的后勤总管木夏脸垮了,方刻苦闷扶额。
扬都距离青州千里之遥,等运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完球了完球了完球了!”全身湿漉漉的靳若冲进医馆,速度太快,屁股后面还跟了一缕水烟,“快快快快!”
方刻:“快什么快?!”
靳若喷出一口雨水,“快卷铺盖跑路啊!”
三人:“啥?”
“师父杀了贤德庄的裘老庄主,贤德庄护院倾巢而出,已经杀过来了!”
三人骇然变色:“什么?!”
靳若:“放心放心,他们还没抓到师父!”
木夏:“四郎呢?!”
“姓花的精得跟猴儿一样,早从四面庄跑了,贤德庄的人扑了了个空。咱们也赶紧撤吧!”
说着,靳若率先冲进后堂,木夏和伊塔对视一眼,迅速跟了进去,不消片刻,木夏扛着大包袱,伊塔背着方刻的大木箱,靳若腰上别着若净,肩上扛着千净跑了出来,齐齐盯着方刻:
“方大夫,咱们去哪?!”
方刻:“……”
问他作甚?!他哪知道?!
靳若团团乱转:“出城肯定来不及了,贤德庄的人已经封了城门。”
木夏疯狂踱步:“诚山也不行,那边有龙神观。”
伊塔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小鱼,不行不行,不能连累小鱼。”
“安静!不要乱!”方刻厉喝一声,“去县衙。”
木夏和伊塔:“诶诶诶?!”
靳若:“去去去去自首吗?!”
方刻哼了一声,黑漆漆的瞳孔里划过一道精光,“去拉那个姓朱的主簿当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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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朱达常:为何突感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