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季, 今天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耍流氓呢？”
瑾里没有害羞，从他身旁走过, 精神蔫蔫的。
昨晚在桥上吹一夜风，早上累得躺倒, 现在没有力气陪他玩。
可是走到门口, 她忽然又快步走回来。
在她伸出胳膊环在萧季腰上时，他也低头迎合她，一手拥着她，一手在她后脑勺上轻抚。
他将下颌抵在她头顶, “这回可不是我在耍流氓。”
察觉她情绪不佳, 他更加用力将她抱紧。
“萧季……”她埋首在他胸膛前，声音格外沉闷，“我有点想你。”
瑾里在小世界的时候，虽然记忆受限, 但是总会下意识想起萧季这么一个人。
萧季死的时候,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傻乎乎跑进向家设计的陷阱, 只因为听说她可能被萧钰绑架了。
他被大火烧没的时候，她正在顶级餐厅试吃刚刚空运过来的鱼子酱，洛勋告诉她这个消息后, 她还以为是一个玩笑。
可是洛勋怎么可能拿萧季来开玩笑呢。
她在人类世界两年, 第一个主动接近的人就是萧季, 后面认识余长乐, 认识洛勋……
萧季对她的态度不是最好的, 但是却是最贴心的, 哪怕是在她很生气跟他吵架的时候, 他也会臭着脸给她搬张凳子让她坐着闹，她第一次化妆出门，回来后不想动弹，是他默默地给她卸妆，给她放水准备衣服……
他见过她笨拙地学习人类生活习惯的样子，所以他总是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儿。
萧季出事那天，她还在跟他闹别扭，将他的联系方式拉黑，故意让他找不到自己，这也给了萧钰可趁之机。
所以潜意识里，瑾里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萧季。
瑾里的话，也让萧季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一点点爆破出来。
“里里，里里……我很庆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他唤着她的名字，亲吻着她发心，眼眸的血丝显露出他的不平静。
“你害怕吗？”瑾里问。
时间已经重来，而他也应该知道她不是人类。
萧季没有马上回答，他轻握她下巴，吻在她唇上。
瑾里没有躲开。
在萧季看来，这是一个会让他发狂的信号。
刚才还隐忍克制的男人转瞬化身为饥饿的猛兽，掠夺着禁锢已久的猎物，粗暴又温柔。
他已经用行动告诉她答案，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她的存在。
他额头抵着她，听着她微乱的呼吸，声音嘶哑，“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身份的？”
瑾里有点懵，“什么时候？”
萧季手指轻轻捏着她柔嫩的脸颊，“你在鱼缸里游泳的时候。”
瑾里记忆卡顿，很久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在鱼缸里游过泳，而且他那鱼缸，根本装不下她……
不对，前世她刚住进这里没多久的时候，她唯一一次变回原形，就是在他鱼缸里耍了一下午，所以他那时候就知道了？？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锦鲤，只知道你很古怪。”萧季说。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自从萧母死后，他就感觉自己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的亲人，特别是在萧父将他小姨娶进门后，他们表面上都笑嘻嘻说是对他好，可实际上没有人关心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直以为向秀疼爱他，可是她的变脸程度之快，让他觉得恐怖。
其实网上说错了，萧季从来没有被他们虐打过，他被忽视，被辱骂，他面对的是漫无天日的精神折磨，如果萧父有时间留遗嘱，那么萧季不可能会分到任何东西。
换向秀的角度看，萧季的确从萧钰那里拿走至少一半的遗产，所以向秀才会这么疯狂。
萧季亲情淡薄，对忽然冒出来的瑾里也无几分信任，最后自己还是连累了她，让她几次被向家的人盯上，当他收到她被人绑架的消息时，他就那样独身过去了……
也就只有她会让他失去所有理智。
“还生我气吗？”萧季轻声问。
可是对他们两个来说，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
瑾里也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
萧季继续说，“陈湘趁我不在强行进门的，她还自作主张扔了你东西，我后来找回来了。”
瑾里掀眸瞥他一眼，“哦。”早说不就完了吗？害她一直记着，本来她也不是气性小的鱼……
系统：【呵。】
系统没忍住笑了一声。
瑾里：【……你有意见？】
系统：不敢。
系统的存在都是靠瑾里的力量幻化的，这也是她现在为什么变成弱鸡的缘故，它要多多担待宿主。
“里里，不会再离开了，对么？”萧季低哑的声音让瑾里回过神，她抬头，撞入他幽深漆黑的眼眸。
他已经骗她答应过他一次，现在又来问……
“萧季，你真的很没有安全感，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和鱼，彼此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瑾里拍了拍他胸口，声音低了低，“我是真的喜欢你啊，萧季。”
萧季愣住。
她嘴甜，有时候一开心，张嘴就是“我超喜欢你啊萧季”，可是同样的话换一个名字，她也跟别人说过。
要是以前，他会患得患失，惆怅她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逢场作戏，可是如今经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用心呢？
相反，他才是一直没能坦诚的那个。
他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在她面前低下头，轻轻指着自己的泪痣，“里里，这是你留下的，我以后，是你的人。”
瑾里伸手，指腹在上面蹭了蹭。
他手臂再次环过来，将她拥住，“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就在我心里了。”
瑾里又是一头栽在他坚硬的胸膛前。
耳边是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几乎跟她的心脏保持着一样的速度，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过很快，瑾里的神情就变得诡异，“萧季，你又耍流氓！”
萧季并无愧疚，“难道你觉得我坐怀不乱就是一件好事？”
瑾里：“……”如果他真坐怀不乱，她又该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可是，这个萧季跟她印象中的萧季，略有偏差，她还是有点没适应。
——
“瑾里，你听我说，你和萧季的故事经过润色，肯定很吸引人……”
瑾里接到余长乐的电话听他天花乱坠画饼时，惊讶不少于看到萧季对她耍流氓。
上一世余长乐对她极其依赖，但是却没有诱惑她去出道或者哄她说自己的故事，他时常热血幽默，时常沮丧脆弱，但是现在电话那头的余长乐，口花花就算了，还那么难缠。
“我没有故事，你死心吧。”瑾里说。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我总觉得吧，你的身份不简单，要么是背景不简单，要么就是带上奇幻滤镜……你该不会真的是狐狸精变的吧？”
“嗯？”瑾里被踩了尾巴似的，声音大起来，“谁是狐狸精了？你才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说完，她就愤恨挂断电话。
余长乐：“……”糟糕，炸毛了。
其实他的意思不是骂她，他指的是真的狐狸精，九条尾巴那种，多可爱……
算了，改天约她见面再谈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对她是有几分纵容的，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很快他后知后觉，他好像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性的光辉？？！
一定是错觉！
瑾里气呼呼跑到萧季刚搬回来的鱼缸前，连余长乐发来的消息，她也不看。
偏见，就是偏见，鱼鱼就不能成精？！
萧季回来的时候，没找到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