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殡天的消息,在一个月后传到军中,分别传到独孤翊与温幼宜的手中。
温幼宜看过之后,将身上大红的罗裙换下,换上素衣带起白花。
带人走到院中,冲着皇城的方向叩首。
温清柚站在廊下,面色红润,嘴角带笑。
“娖儿登基,你快要回京了吧。”
温幼宜点头,“阿姐同我一并回去吧。”
温清柚由尺墨扶着,走到她的身旁停下,抬手摸向她鬓间的白绒花。
“幺幺,姐姐死了要比活着更有用。”
“这世道对女子素来严苛,我失踪多年,再度回京,怕是要被满京城的唾沫星子淹死。”
屈指抵在温幼宜想要的反驳的唇瓣上。
笑得温柔至极,像初春的暖阳。
“姐姐知道你现在身份尊贵,我若是回京,背后不但有温家,还有长姐与你,可偏偏就是这样,我不能让你们有半分污点。"
“姐姐混说什么?”温幼宜扯下她的手,满脸的不赞同。
“若有人敢说你半分,我就毒死她。”
温清由娇笑着倒在尺墨的怀中,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妹妹.
“你就当是成全姐姐,姐姐这些年好累。”
还想劝说的温幼宜垂下头,眼中都是心疼,“尺墨与梨一日后就跟着姐姐吧,有他们两个在,我也能放心些。"
温清柚想要拒绝的话,在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中,吞咽下去。
”好。你不是说祖母在江南给我买了处庄子吗?”
“我想去看看。”
温幼宜点头,"好,我送你过去。”
“让沅谙陪我吧。”
“姐姐。“
”幺幺,我想去看看这大好河山,不想再经历尔虞我诈了。“
劝解的话被吞了下去,温幼宜偏过头去,重重点头。
“好。”
牧沅谙从阴影中走出来,看着容貌相同,却能让人轻易分出的两人,复杂难耐。
“可以走了。”
温清柚走到她的身边,笑着将人拥入怀中。
“等你忙完,记得带妹夫来看我。”
温幼宜紧紧抱着她,用力点头。
“好,那你一定要等我。”
“好。”
低调的马车从庄子离开,温幼宜站在门前,看着逐渐消失的车辆,终是没有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尺素站在身旁,慌忙下跪用帕子将她的脸微微挡住。
“夫人,这是在外面,先进去吧。”
温幼宜接过帕子,踉跄着起身,任由尺素撑着她走进院门。
几乎是院门一关,她便瘫倒在尺素的怀中,捂着脸放声大哭。
“尺素,南越皇家的人如何了?"
尺素跪在地上,努力撑着她的身子,”皇宫的人在那场大火死了七成,南越王身死,眼下皇族为了夺权,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王爷的大军势如破竹,用不了多久便会得胜回朝。“
温幼宜抬起头,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给王爷传信吧,我思念儿子,再者太子登基,我们翊王府总是要表态的。”
尺素有些不明所以,但立即招手示意守在暗处的侍卫上前。
“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做,命人马上准备马车,明日返京。”
“是。”
一通安排之后,尺素一直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心下已经有了些猜测。
只是她不比尺墨,有些话有些事,她只能当作不知。
”柚小姐那边需不需要人看顾。”
温幼宜迟疑一瞬,点头同意。
“她的身子,多派些大夫过去,她要比我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