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澜披着毯子去给乔清开门。
乔清一看他裹成这样便笑了, 说道“都快入夏了,你怎么还穿成个雪人了。”
沈未澜讪讪地挠了挠脸,说“这不是发烧了么, 总觉得身上冷。”
乔清提着一袋子药,进门放下后就开始给他量体温倒水,一边说道“别空腹吃药,我去煮面, 你先吃点。”
沈未澜腋下夹着体温计跟他溜达去厨房,看乔清熟练地烧水焯面,捞起来后过凉水放到一旁。见刚才拿出来的九节虾解冻得差不多了,转头又开始剥虾。
沈未澜倚在门边, 闷闷地问他道“小乔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啊。”乔清说, “连洗菜都不知道帮忙只会站一旁看, 当然好了。”
沈未澜“”
“我、我”他底气不足地我了半天, 干巴巴地憋出一句, “我是病号”然后老实地上前帮忙洗菜。
乔清将虾丢入锅里, 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就随口一说而已,怎么了这是”
他嘴上这么问着, 心里却明了,准是陈肃又背后说他什么了。
虾熟的很快, 青色的虾肉慢慢渡上红色,乔清将虾捞起来,又烫了青菜,一起倒进面里。
“喏,好了。”
沈未澜心里乱糟糟的, 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只愣愣地接过乔清递过来的面汤, 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吃了热乎乎的汤面又吃了药,顿时觉得舒服不少,身上不再那么没劲儿了。沈未澜闲得无聊,便拉着乔清打游戏,两人先是坐在地上,又觉得地板硬邦邦地坐得腰难受,转而挪到床上去,靠着抱枕双排吃鸡。
时间渐渐晚了,两人也从靠坐着变成躺下,沈未澜关了大灯,只留下门口处昏黄色的壁灯,和乔清躺进被窝里。
乔清熄了手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沈未澜面向他躺着,无声地注视着乔清的侧脸,小声叫他“小乔。”
“嗯”乔清懒懒地哼出一个鼻音。
“小乔”
沈未澜欲言又止,到底是不敢直白地将那句话问出口,他紧了紧被子,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肤白,貌美,大长腿,”乔清一个一个数,听得沈未澜心里越发没底,“还要大胸,细腰,嗯”他转过脸,几乎要憋不住笑,“当然,还要配上你的脸。”
沈未澜一呆,继而愤怒地暴起揍人“艹老子和那些东西混一块儿不得成人妖了”
乔清哈哈大笑,他把沈未澜按回去,掖好被子。
“开玩笑的,我喜欢男人。”
沈未澜哼了一声,“这个我知道,你说点有用的。”
但乔清不再说了,他问道“怎么的,你要帮我找对象”
“对对对,”沈未澜胡乱应他,“你尽管说,我帮你找。”
“你可拉倒吧,”乔清翻了个白眼,“你认识的人还没我多。”
两人插科打诨几句,然后乔清便借着时间不早的理由起身要回去了,沈未澜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没问出来,气得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气呼呼地瞪他。
但是自开了这个头后,沈未澜算是彻底沉不住气了。
有天乔清正午睡,忽然就接到汪毓的电话,那头激动地冲他嗷嗷叫唤“小乔我告诉你你要熬出头了刚沈未澜来找我,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对你有意思他”
汪毓在那头bbb说个不停,然而乔清实在是困得不行,中途甚至听着听着又睡过去了,然后再次被喊醒。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我睡觉呢,回头找你。”随即就挂了电话。
下午起床后乔清去汪毓公寓找他,这条吃不到新鲜瓜的猹正急得上蹿下跳,乔清第一时间奉上新鲜瓜田“汪毓,我和沈昀亭在一起了。”
“哦我正要和你说沈未等等,沈昀亭”
猹震惊了。
乔清对他露出和善的笑“除了这个,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汪毓。”
瓜田里的猹看着瓜农瑟瑟发抖。
乔清说“我和沈昀亭的事儿,我如果直接和沈未澜说怕是不太好,还得你先和他透透底。”
“我和他透”汪毓差点原地去世,“小乔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这么害我”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你。”乔清一脸的温柔善良,“来,我教你怎么说。”
他把自己和沈昀亭的事儿都仔细说了,汪毓瞪圆眼睛,恍然大悟道“我说最近怎么总听说你和沈昀亭同进同出的,原来你们真有一腿”
乔清没搭茬儿,又手把手教他要怎么和沈未澜循序渐进。将正事儿说完后再次将这只猹引进瓜田里,挑了几件和沈未澜陈肃相关的事情告诉他,一瓜接一瓜地给他塞了个饱。
汪毓原本只知道个大概,对这些事儿还真都不太清楚,快快乐乐地吃完瓜把乔清送走。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艹他居然就这么接下了这个要人命的活儿
没脑子的猹痛心疾首地哭晕在瓜田里。
除汪毓以外,乔清也去找了王铎,将自己和沈昀亭的事儿慢慢铺开。
“我说,”王铎打开一瓶冰啤酒,“沈未澜那小子最近和你粘挺紧啊”
“唔。”乔清将空弹夹退出来,“他好像喜欢我。”
王铎手一抖,大半瓶啤酒一骨碌倒进嘴里,灌得他吭哧一声,忙不迭地咽了。
乔清往弹夹里一颗颗填子弹,接着道“但是我已经和他哥在一起了。”
王铎“”
他噗的又呛了一口,“那那那”
“沈未澜还不知道,我没和他说。”乔清戴上防噪耳机,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打空了一梭子,“沈昀亭也不知道我喜欢过沈未澜。”
王铎彻底抖成了帕金森,举着手差点把啤酒倒进鼻子里。他连忙将酒瓶放下,胡乱抹了把脸说“小乔你你你”
他结巴了一下,终于缓过神来,拍着他的肩惊叹道“你牛啊不是,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沈未澜说”
乔清不说话,只是笑。王铎是个聪明人,很快明白过来,比了个ok的手势,“懂了。”他摸摸下巴,说道,“这事儿你要直接和他说的话好像确实不太行,你和沈未澜关系那么好,而他和沈昀亭又是亲兄弟,唔”
乔清拍拍他的肩“还是你懂我。”
和沈未澜面对面摊牌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一来沈未澜不够成熟,一激动起来情绪必然失控,他懒得去安抚。二来他也希望继续和沈未澜保持“好兄弟”的关系,同时尽量不让沈昀亭和沈未澜兄弟关系失和至少明面上不能。所以最好还是让沈未澜自己慢慢发现,这样既让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也避免了沈未澜一时冲动直接和他叭叭叭一通胡来,最大限度地把可能会出现的尴尬和矛盾扼杀在摇篮里。
而事态的发展也正如乔清所计划的那样,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