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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阑院。
被冻了一日的宋舒悦,总算能好好泡个热水澡,驱散一日的寒气了。
屋内还燃着暖烘烘的炭火,将金阑院的主屋映照得仿若暖春。
伺候宋舒悦沐浴的金圆和银宝,不停地从外头提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瞧着自家少夫人被冻得青紫的肌肤,两个丫鬟不禁哭得双眼通红,心疼不已。
“老夫人怎能如此待您,转世之说本就荒诞无稽,秦姑娘那种人谁不知她整日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与男人喝酒这种事,您又如何劝得住,可怜我家少夫人,被冻成这般,也不知是否伤了身子。”
金圆边哭,边用手用力搓着宋舒悦被冻伤的皮肤,期望能给她带来些许温暖。
只是宋舒悦浑身泡在热水中,舒服许多,未能感受到这丫头的心意,倒是觉得有些疼。
“傻丫头,人心难测,有些人能疼你爱你,却也能转头去疼惜他人、爱慕他人,我不过,只是她的孙女罢了。”
若不是父亲的遗言,叫她好生孝顺祖母,她也不会一辈子咽下如此多的委屈。
还好,宋舒悦对于那一丝亲情,在前世死前便已看得透彻了。
她如今什么感情都不再奢求。
只想着将府中当家作主的权力牢牢掌控在手中,唯有金钱和权力,方能护她与两个小丫头一世的周全。
“即便老夫人再喜爱秦姑娘,也不能在府医到来的瞬间就将他叫走啊,他都没给您诊脉呢,您的身子难道就......哎呦......”金圆说着说着,忽然被敲了脑袋。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银宝,“你干嘛打我。”
“傻圆圆,少夫人是故意的。”银宝看向宋舒悦,满心担忧地说道。
她跟随少夫人许久,不敢说对少夫人的所有举动都明了,但今日请府医之事。
显然是少夫人有意提点老夫人去为秦觅和那个孩子诊断的。
并非是少夫人要诊脉。
至于少夫人为何如此作为,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问道,“少夫人莫非怀疑秦姑娘的孩子,有什么蹊跷?”
“知我者,银宝也。”宋舒悦微微一笑。
她虽对国公府的众人失望透顶,但身边这两个丫鬟确是极好极好的人。
银宝生得极美,前世却被黎氏派人毁了容貌,再无法与未婚夫成婚,最终跳河自尽。
金圆长得甚是可爱,一双圆圆的眼睛清澈得宛如星辰般惊艳,可却因发现了黎允铮和秦觅的奸情,故而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流落街头成为千人骑的女乞丐。
想到此处,宋舒悦的心仿佛被什么刺痛,疼得厉害。
她决不会让真心爱她的人,再度遭受这般厄运!
“少夫人,少夫人!您让我跟着府医过去盯着秦姑娘,如今有动静了!”丫鬟匆匆进屋,将房门关好。
宋舒悦思绪回拢,赶忙对二人说,“起身更衣。”
待她穿好衣裳,便对着小丫鬟问道,“可打探出什么?”
小丫鬟面色难看,浑身颤抖,原本机灵乖巧的脸上,此刻满是苍白与恐惧!
“少夫人,府医被秦姑娘......”
“被她怎样了?”
“府医被秦姑娘割了舌头,给小少爷做药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