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臭小鬼,你从哪里拿到的烟”
赤井秀一叼着点燃的香烟,像是终于过了瘾的老烟枪,放松地眯起了墨绿色的眼瞳。
“你习惯把你不想让别人发现的东西装进胸前的口袋,太好猜了。”
津木真弓瞪着他,伸手把他刚抽了一口的烟夺下来,按入他的红茶中熄灭。
“谢谢提醒。”
赤井秀一看了看被暴力熄灭的香烟,和被连累的红茶,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宫野志保。
“作为药品的开发人员,药物的开发资料你总有备份吧”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如果能从组织的信息库里安全地备份资料不被他们发现,你为什么不做呢是因为不想吗”
赤井秀一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津木真弓直觉宫野志保似乎对赤井秀一有十分抵触的情绪,但这种错觉每每一闪即逝,她也不太方便开口询问。
“那你们药物开发的研究所呢”她转移话题。
“炸了。”回答她的居然是工藤新一。
他将手上一直在摆弄的手机放到桌上,“在她说完后,我就搜了一下这两天的新闻关键词,研究所、事故,先后跳出了四家因为不同的事故而被烧毁或者炸毁的药物研究所。”
宫野志保端着红茶,波澜不惊,“可以料想,在我这个叛徒从组织的毒气室中逃出的当天晚上,他们就该开始动手了。”
津木真弓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叛徒”
她还以为,这小姑娘和赤井秀一是一个组织的卧底
宫野志保明白了她的意思,皱皱眉,“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嫌弃和厌恶的态度太过明显,桌上的气氛都为之一凝,连博士都似乎觉察到了。
他笑哈哈地打了个圆场,“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晚了,小孩子该早点睡觉我这个老头子也是,有什么话明天再继续问”
津木真弓思考了一下,考虑到博士的身体,点了点头,看向宫野志保。
“那你”
宫野志保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杯盘,放在了托盘里,“我和博士回家。”
看上去像是厌恶到连和赤井秀一待在同一屋檐下都做不到的程度。
就这样,阿笠博士带着宫野志保回了家,津木真弓把他们送出门回来后,桌上的杯盘已经收拾干净,赤井秀一正拿着擦手巾擦手。
她看了看厨房水池前的小椅子,又看了看正在桌前刷手机的工藤新一,瞪了他一眼。
“让人家小孩子刷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工藤新一掀了掀眼帘,“把无辜的一般群众卷进这些事,为了防止他的良心痛,我宽容地将洗碗的工作让给了他。”
津木真弓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去睡觉了。”
说着便迈着小短腿上了楼。
津木真弓坐到工藤新一对面,看到桌上已经摆了小半杯热牛奶。
她每天睡前有喝一杯热牛奶的习惯,但又怕喝太多水起夜睡不安稳,所以只喝小半杯。
她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默默喝完牛奶,却见他丝毫没有挪位的打算,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内把你想和我说的话说完,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工藤新一也不意外对方会看穿他的想法,只是站起身,目光若有若无地瞥过一楼的楼梯口。
“去书房。”
津木真弓一进书房,就朝着那个熟悉的沙发走了过去,抱着抱枕坐了上去。
“我提议过,可以在书房给你新加一套桌椅。”工藤新一看着她的动作,再度开口。
“客房里有我的书桌了。”津木真弓依旧拒绝,“而且我更喜欢这个软绵绵的沙发。”
她打了个哈欠,“你还有一十八分四十六秒。”
工藤新一不再磨蹭,干脆开口,“黑泽阵我们那个新来的英语老师,就是那个组织中的人”
津木真弓顿了一下。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动作,像是低笑了一声,“没有料到我会问你这个问题”
“不算,只是没料到你会第一个问。”
津木真弓把腿和手臂都缩上了沙发,抱着抱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我以为你会问我对那个组织,或者那种神秘毒药有多少了解。”
“所以我没问。”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困得快要休眠的脑海转动起来。
“你这个问题但凡早一天问我,我都答不上来,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我是今晚第一天才知道。”
“津木真弓”确实应该第一天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但宫野小姐提到的那个毒药特性”她撑着眼皮,勉强思索着,“听上去和我们在多罗碧加乐园碰到的那个投毒案如出一辙,不是吗”
当时听到宫野志保说出atx4869的药性,她就知道工藤新一能联想到游乐园的案件。
“当初那个案件,你查到我们那名黑泽老师形迹可疑,疑似和那个it社长,也就是死者做了交易,现在看来,他确实很可能和那个组织有关。”
津木真弓抱着抱枕,头一点一点地像个啄木鸟挂件,困意汹涌而至,让她几乎提不起精神。
她在抱枕上蹭了蹭,似乎想换个姿势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勉强动了动,发现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
她只能艰难地翻了个身,正对着对面沙发的工藤新一,“所以,我赞同你的推测。”
她说的是“赞同”他的“推测”,她在营造一种“自己也是凭借推测得知这件事”的假象。
工藤新一也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刚想再开口说什么,突然声音与目光一同顿住。
津木真弓抱着抱枕歪倒在对面沙发上,困顿疲倦间蹭来蹭去,将身上的家居裙肩袖蹭得微微下落,露出了一小块肩膀上的皮肤。
房间里的暖气打得很足,两人都只穿了寻常的单薄款家居服,而津木真弓显然更偏爱宽大方便的家居裙,几条宽裙轮替着穿。
工藤新一突然想到,这两天开始,她在家居服的外面都会披一件轻薄的外套。
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前一夜穿着礼服在夜雨间行走着了凉,所以今天都将空调的温度调的很高。
之前喝茶的时候她有些热,将那件外套脱下挂在了椅背上,刚刚进书房时,困倦的头脑让她忘记重新披上。
至此,终于阴差阳错地将肩膀上这个她藏得很好的痕迹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完全忘了这回事,散落的长发披在微微露出的肩上,却没能将那个牙印彻底遮盖。
青红的牙印烙在那块皮肤上,刺眼异常。
工藤新一在那一瞬间忘了自己所有要说的话,目光锁死在那块痕迹上。
引以为傲的推理和洞察力几乎让他刹那间意识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是那天下午在学校,她离开去换衣服的那段时间。
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模拟出当时的场景,就像他能毫无障碍地在脑中重现犯罪现场的场景一样。
她被那人揽在怀中,紧紧抱住,埋首在颈边的恶魔露出獠牙,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她那时会是什么表情呢是心甘情愿的,又或是勉力挣扎的但终究抵不过对方的力道,在他怀中颤抖。
工藤新一闭了闭眼,将脑中克制不住的复写与模拟场景清空,站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津木真弓早已因为工藤新一迟迟不出声而陷入沉眠,却不知为何睡得不太安稳,察觉到似乎有人伸手,轻轻触碰了自己的肩膀。
脑海深处的记忆让她顷刻皱眉,下意识呢喃“不要”
推拒地、不情愿地、甚至带着一些从未听过的哭腔。
肩上地抚触在她的呢喃下微微一顿,随即收回了手,替她重新整理好袖子。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握拳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将津木真弓抱了起来,走上楼梯,回到了她一楼的卧室。
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拉上窗帘,他退出房间,来到走廊另一边,顺手敲了另一扇房门。
只敲了一声,房间里的人就应声而出,拉开门将他让了进去。
赤井秀一看向他,“虽然知道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应该不至于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但保险起见和你确认一下,你给她下的什么药”
刚刚工藤新一在给津木真弓准备牛奶的时候,在牛奶里加了东西,动作很隐蔽,但瞒不过赤井秀一的眼神。
“非药用褪黑素,属保健品类,”工藤新一走进房间,“她从这周一遇到一场意外后就没怎么睡好觉,我建议过她服用些辅助助眠的东西,但她拒绝了。”
他环视赤井秀一的房间,“你没有准备上床休息的迹象,所以是知道,在我让她安睡后,会单独来找你。”
赤井秀一随便拉了个凳子坐下,但不能着地的小短腿实在有损形象,他干脆盘腿坐在了床上。
“出于往后很大概率会有合作的战友情谊,我想应该提醒你一句,津木小姐不是会喜欢别人替她涉险,让她置身事外的性格。”
工藤新一像是扯了个勉强的笑容,“所以,我只是想让她睡个好觉顺便来问你一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是她在场不能听的”
“当然,”工藤新一微微颔首,“比如,我想和你确定几个我们身边疑似你们组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