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虽然确实对这种一惊一乍的鬼片有恐惧,但基本的智商还保持了几分。
绿川光笑弯了眉眼,“啊呀,被识破了”
津木真弓
“你居然还有脸就这么承认了”她惊了。
绿川光又笑了起来,“不承认的话,你会更生气吧”
“我已经很生气了”
“嗯,那我们切换成人频道冷静冷静”
津木真弓
“绿川先生,你形象崩了你知道吗”
他十分无辜,“我平时有什么形象吗”
“至少平时看起来你是个好人。”她白了他一眼。
他侧着头看她,依旧是那副笑容“我可从没说我是好人哦而且,只是看一部恐怖片就是坏人了吗那你心里的好人也太好当了吧”
“看恐怖片当然不是但明知道”津木真弓瞬间住嘴。
绿川光微微凑近她,直接戳穿她,“明知道你怕鬼”
“我从没想过绿川先生的脸上也会出现这么欠揍的笑容。”
津木真弓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脸把他戳了回去。
绿川光终于忍不住,放开了笑这大概是津木真弓听过他最真实的笑声。
笑完后他继续装无辜,“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表情,你可不能冤枉我。”
津木真弓气结,夺过他手中的遥控器,直接按了换台键。
“嗯啊”
下一秒,可疑的呻吟从电视节目里传出,夹杂着屏幕里交叠的肉体发出的撞击声。
津木真弓手一抖,瞬间把节目切了回去。
“啊”
恐怖片放到高潮时的尖叫声又吓得她一个激灵,配合着屏幕里骤然放大的鬼脸,她差点把遥控器扔出去。
这电视不能看了。
她“啪”一下按了关机键,电视屏幕黑了下去,映出了旁边正开怀大笑的绿川光。
“你再笑我就要伸手打你伤口了哦。”津木真弓捏拳警告他。
“诶只是这样吗”绿川光眨眨眼,“那你打两下我可以再多笑会儿吗”
津木真弓
这人是崩坏了吗
她扔下遥控器,准备起身离开,绿川光赶忙抓住她的手告饶。
“抱歉抱歉,我不笑了,嗯我尽量。”
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也不看电视了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再等十分钟我们就去睡觉”
津木真弓再次伸手戳上他笑眯眯的脸颊,“笑笑笑,有这么好笑”
“嗯不是好笑吧,就是,比较开心”绿川光眯了眯眼,没有挥开她的手。
“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恐惧之上”
“唔,不准确,应该是说因为看到了津木小姐不一样的一面,所以才开心。”
津木真弓被这一记直球打得一愣,绿川光再次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她正戳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裹在指尖,将她拉到旁边坐下。
“但确实很少见这样理智的侦探也会怕不存在的鬼魂。”他默默补上了一句。
“这梗过不去了是吧”津木真弓当真伸手捶了他一下,不过锤在了肩膀上,“而且我也没逞强,我真的不是怕鬼。”
注意到她的重音,绿川光有些疑惑“怕的不是鬼”
“就是那种,猝不及防的,意外吧就像是明明你认定这件事是这样的,但突然它偏离了你的认知,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了而且时不时跳出来的开门杀怼脸杀之类的,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绿川光总结了一下“所以其实是,害怕不受控制的事物发展,和无法预测的意外”
“差不多吧”她叹了口气,“哪怕清晰地认知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怪,但当电视里猝不及防出现个开门杀什么的也算是惊大于吓”
“唔那如果身边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呢”绿川光像是顺着她的话,不经意地问。
津木真弓瞪大眼睛,“出现鬼”
绿川光又被她逗笑,半晌才停住。
“不,我是说,比如突然出现,与你认定真相相反的情况你认定a君是凶手,但其实a君是好人,你一直以为是好人的b君才是凶手这种情况”
津木真弓认真想了想,“向a君道歉,然后将b君绳之以法”
“好干脆的答案。”
“因为案件就是这么简单嘛当然正常生活中肯定复杂多了,至少我目前也还没出现过错误推断过凶手的情况”
她托着腮,似乎还沉浸在绿川光的假设中,“而且,如果是案子的话,多半会有工藤君在旁边帮忙吧别的不好评价,但这家伙在破案上的能力肯定是全东京,不,全日本顶尖的。”
她其实想说“全世界”来着毕竟游戏就是这么设定的。
“有他在,如果别人出现推理错误,肯定能被纠正过来。如果是我和他加在一起都无法看穿的真相”
她想了会儿,斩钉截铁地开口“肯定不存在”
“真是对工藤新一相当高的评价呢。”
绿川光看着她,似是感慨,语调却有些奇怪。
“不算吧”津木真弓拒绝承认自己给了工藤新一那么高的评价。
她试图用理智而清晰的方式去解释这样的“信任”。
“唔,就像偏析一样,单独的个体总会产生偏差,但当整合了数量足够多的可能性之后,至少能从宏观上减少这部分偏析。”
她不再把重点放在绿川光的假设上,单方面截断了那部分假设。
“总之,案件方面只有很小很小很小的几率会出现完全相反的结论所以我也只会对恐怖片反应这么大就是了”
“那,再打个比方”
不知为何,绿川光像是不依不挠起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工藤新一也并不是你以为的正义的侦探”
“那就不是恐怖片,是灾难片了吧”津木真弓默默吐槽。
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变成日本警方的毁灭者麻麻,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她要强制下线
“那对于他本人呢会阻止吗”
“阻止什么”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阻止他毁灭世界”
“也不一定是毁灭世界吧。”
绿川光无奈了一下,不知道对方的思路怎么突然跳跃到了“毁灭世界”。
“阻止他做坏事说句不好听的,光凭我一个人,我也阻止不了吧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毁灭世界级别的事情的话。但如果只是单纯不像我以为的那么正义”
她歪了歪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完完全全只做好事,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这家伙昨天还给我下药呢”
而且工藤新一和侦探社这群人做的“不正义”的事还少吗他家书房里都堆了多少警视厅的内部绝密资料了
绿川光的重点瞬间偏离,目光顿住“下药”
“褪黑素,助眠的但哪怕是补品都不行早晚教训他一顿。”
说到这一点,她就有点头疼,“亏我还从来没怀疑过他会在我食物里做手脚,看来之后一直到搬出来前,我估计都不能好好在家吃饭喝水了。”
有了一次前车之鉴,她多少都要防备几分。
“所以是生气地想要离开他”
“说离开也不算太准确毕竟平时在学校还要见面什么的,但是至少不会想要继续和他合租没人想要一个给自己下过药的室友吧”
“这样啊”绿川光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了看客厅的挂钟,重新扬起笑容,“时间快到”
津木真弓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刚刚绿川先生拿恐怖片捉弄我时候的笑容,可比现在这样的面具真实多了。”
比起一个连家里的生活痕迹都要武装到角落的“卧底”,果然还是刚刚那个会捉弄人,还会冷不丁出口惊人的绿川光可爱一点。
“是吗”绿川光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垂眸笑了笑,“那以后,也想看到真实的我吗”
“在没有恐怖片的情况下,还是很想看的。”津木真弓给这句话加了个定语。
绿川光再次“真实”地笑了起来,十分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去给安室君喂完药,也要睡了。”
津木真弓点点头既然喂药有人代劳,那再好不过。
她伸了个懒腰,试图把刚刚的恐怖片从脑子里挖掉,走回主卧,在铺好的层被子里躺下。
顺手调整好闹钟,折腾了一整天的疲惫让她几乎沾床就睡了过去,甚至因为不用再等着谁“回家”而陷入了良好地深度睡眠。
半梦半醒间,似乎做了个古怪的梦,梦到自己身体轻了几分,随即便着落在一摊软绵绵的床被之上比入睡前坚硬的地面舒服了许多。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次清醒是被默认的闹铃声吵醒,虽然生物钟叫嚣着想继续酣睡,但津木真弓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窗帘半阖着遮住窗外还昏暗的天色,她闹了五点半的闹铃,太阳还没升起。
窗帘上是不熟悉的花纹,她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连房间装饰都是不熟悉的样子。
还未清醒的大脑懵了一瞬。
她家又炸了
她懵然地在床上转动脖子等等,床上
她怎么记得她昨天
“醒的好早。”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从她床上的另一边传来的。
她转过脸,看到了绿川光朦胧的笑意,正一脸温柔地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真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