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低沉说道:“元朗同志,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邓孝丰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病逝了。”
什么!
厉元朗瞬间惊呆,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一点左右。”王主任接着说:“首长得到消息后,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再往下的话王主任没说,厉元朗却能感觉出来,邓孝丰突然发病离世,使得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变得不明朗起来。
算起来,距离邓孝丰死亡也有十几个小时了,岳父才知道消息,如此滞后,足以说明岳父所说不是空穴来风。
离开那个圈子,也就失去相应特权。
最起码,涉及到隐秘内容,岳父不在通知范围之列。
甚至都不如王铭宏。
一朝天子一朝臣,历史规律,势在必然。
邓孝丰之死,无疑使杜宣泽从被动变为主动。
他接下来如何去做,自己如何应对,厉元朗黑云压顶,原本畅快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不安。
晚宴上有说有笑,把酒言欢,实则他内心的苦处,别人无从知晓,也无法感受。
回去的路上,厉元朗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锦瑞,透过后视镜观察说:“书记,您最近实在太过操劳,我有个解压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厉元朗目光慢慢从车窗外移回来,点了点头,“你说。”
“若州大剧院今晚有个民乐演出,由若州交响乐团演奏,我看您特别喜欢听民乐,所以就想……”
厉元朗接过话茬,看了看时间问道:“现在都快八点了,还能赶得上吗?”
“完全可以。”王锦瑞笃定道:“开演时间八点整,这会儿也才刚刚开始。您要是想去的话,我马上联系,我在剧院有熟人。”
厉元朗想了想,当即答应,“行。不过,不要搞得兴师动众,可以的话,在剧院角落找个座位。”
“是。”王锦瑞掏出手机打了出去,很快回头告诉厉元朗,他已经联系妥当。
征得厉元朗同意后,红旗车直接改变路线,直奔若州大剧院。
即便王锦瑞做了交代,可剧院经理还是亲自在门口迎接。
一番客套之后,非要引着厉元朗去二楼包厢。
“不必了,我就是一名普通观众,没必要搞得复杂。”厉元朗直接否定。
经理没办法,只好按照厉元朗要求,走进一楼演出大厅,在最后一排靠东侧挑了两个座位。请厉元朗和王锦瑞坐下,知趣的告辞而去。
今天正好是周五,能够容纳五千人的大厅里,几乎座无虚席。
若州交响乐团的前身,是从若州歌舞团管弦乐队剥离出来而单独成立。
二十年前,乐团开始实行理事会领导下的团长负责制。
长期接受若州市委、市政府的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并接受若州电力、通讯等企业以及社会各界的帮助。
多年来,若州交响乐团始终坚持举行“周五交响”的定期音乐会,在周末时段,给若州市民送上一场经典的听觉盛宴。
今晚的曲目主要以民乐为主,而厉元朗恰恰喜欢听民乐,尤其高山流水,他百听不厌。
厉元朗手里拿着曲目单,上面果然有高山流水。
而且他来得正好,刚坐下没多久,高山流水那婉转悠扬的乐音,缓缓走进他的耳膜,敲开他的思绪。
瞬间进入仙境一般的清凉世界,享受到心旷神怡的世外桃源。
所有烦恼、所有忧愁,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的确像王锦瑞建议的那样,优美的曲乐,厉元朗听得如醉如痴,非常享受。
他从政以来,还真没听过音乐会,没有实实在在领略音乐带给人的愉悦和轻松。
中场休息时,剧院灯光全部亮起。
厉元朗仍旧坐在座位上,意犹未尽。
身边观众起身,纷纷走出剧场去外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