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在意。”尼莫喃喃说道,“弗吉尔先生刚刚不像说谎,他似乎真的不打算把我拖下水。”
“你说墓室里会有什么”奥利弗的绿眼睛在火炬的光辉下闪闪发亮。
“根据深渊教会的记载,墓室有两层。”尼莫不打算隐瞒自己得来的知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上层,这里理论上用来存放信徒的尸骨。一会儿会有点瘴气,需要帮忙吗”
奥利弗花了足足三分钟去消化这个事实,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了会儿,最后固定为茫然。
“尼莫”
来了,尼莫吸了口气。他想他知道奥利想问什么怎么察觉到恶魔本体的,或是如何窥探到了深渊教会的献。如果奥利真的要追根究底,他或许可以在现在直接告诉
“你问本体还是附身得来的人身”
“这是个需要确认的问题吗”奥利弗的声音陡然干涩了几分,“该不会”
“它的本体烂了一半,寂静教堂是靠它的骨骼支起来的。这是我能感受到的部分。”尼莫同样干巴巴地回答,“而它的人身在墓室下层,这是深渊教会献里的记载。”
来了来了。尼莫再次鼓起勇气
“它不会很痛吗”
“啊”尼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是不是该涨价”奥利弗有点紧张地说道,“尽管弗吉尔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但这情况过分了。”
“”尼莫深沉地沉默了几秒,他本想顺势交代一下自己的猜想,结果现在气氛全无。“大概吧。”他同样茫然地回应道,“你没有别的感想吗”
“没有。”奥利弗摇摇头,突然皱起眉。“不对,我有一个问题。”
“然后呢”
“他们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得到了默许。”尼莫叹了口气,“好吧,单方面认定的默许。毕竟他们认定这只恶魔对地表充满仇恨,本身也足够痛苦,不会在意多这么一点疼痛。”
“”
“有点不自然。”奥利弗掂了掂手的头盔。“我这边得到了些情报,深渊教会一直在试图唤醒这只恶魔,好让它成为他们的重要战力。但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又将自己重要的主教堂直接建立在它的骨头上那么我只能认为,他们想唤醒的是这只恶魔的人身。”
“可是在别人烂了一半的身体上建房子,怎么看都很无礼吧听上去就疼得要死,这样等它醒来时真的能顺利合作吗”
“的确,但我想我可以解释。”尼莫从脑海翻出那些古旧皮子上的字。“他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人身正在沉睡。”
同样相对弱小,同样性情温顺,它和那只潘多拉忒尔只有一个关键的差别这只峭壁魇豹早已成年。
守门人们将它的一部分躯体强行拉至地表,却完全无法摧毁它的意志。而他们并没有研究将上级恶魔送回去的方法,只得将它消灭。或者说,单方面认定的“消灭”。上级恶魔的生命力一向很强,而它被扯出地表的部分里恰巧又没有心脏。于是它侥幸存活了下来,但也只能姑且算作“活着”。
必然在绝望死去的存活。
“它是在七百多年前被守门人强行拽上来的,你还记得黑章测试时的那只潘多拉忒尔吗,奥利”
“当然。”
“当时那群人应该在研究上级恶魔的武器化。”测试时那只恶魔幼体绝望的求助再次浮现在脑海,他的胃里像是突然坠了块铅。“这应该是当年试验失败的产物。它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但是”
新月祭祀真的只是“向魔王致意”的单纯杀戮吗
的确很不自然。事情已经过去七百多年,就算尼莫不知道当初的具体情况再怎么说,一只沉睡的魇豹不可能单凭自己撑这么久。有外力在强行给它吊着命,为了等待那场“醒来”后的复仇。
而就杜兰弗吉尔的表现来看,他完全不是那种期待天下大乱的类型。
“总之,就算再怎么虚弱,那么多本体在外面露着就和当初的潘多拉忒尔一样,它的魔力会比地表上绝大部分上级恶魔强。”尼莫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你应该知道欧罗瑞的事情了,欧罗瑞盯上它很正常。”
“他们认定了它会复仇。”奥利弗沉思片刻,“所以深渊教会认为它绝对会和他们进行合作。但还是有点不对劲,就算他们替它挡住欧罗瑞的封印”
准确地说,不是欧罗瑞只会在新月祭祀出现,而是因为他会出现,才有了新月祭祀。黑根不久前这么说过。
一位对侵蚀符咒十分拿手的驱魔人
“奥利。”尼莫轻声说道,他望向那个火炬发出的柔和白光,第一次发觉它是如此刺眼。“我想我知道弗吉尔先生的目的是什么了,他的确不会拿走任何东西。”
“他很可能是去杀死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