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可我这种我这种人上不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麦卡将金币塞进衣兜,随即绝望地挠着脖子,将脖颈的皮肤抓出一道道渗血的痕迹。“我们会变成守门人的小白鼠,神啊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您看,只是一瓶香水”
“别慌。”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麦卡惊惧地看着他,往后挪了挪。“三十万。”他用气声感叹道,语气有点哆嗦。
“而我还欠您一个金币。”奥利弗佯装排队,在队伍末尾缓慢地前进。他伸手将麦卡从地上拉了起来,顺便将金币塞进对方的手心。
“待会儿你跟我站在一起。”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低到他自己都不太能听清。“我带你走。”
“你根本不明白,这东西根本弄不掉”
“用力量冲击,我有九成把握。”奥利弗咕哝道,“别担心。”
他绝望地盯着奥利弗,整个人惨白得如同泡过水的尸体。
“我要死了。”麦卡喃喃道,继续猛挠脖子上的皮肤。“我要死了,这怎么行”
奥利弗突然觉得这股绝望有点熟悉,那双黯淡的眼睛和当年娜汀父亲的一模一样。他们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奥利弗颤抖着呼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奥利弗点点头“一会儿我会用咳嗽做信号,你随时注意。”
鼹鼠先生露出个僵硬的微笑,他回过头去,手指继续挠脖子上的伤口。
如同等待审判时那样,麦卡站在他身前,队伍向唯一的门扉缓慢前进。奥利弗调整呼吸,绷紧每块肌肉,做足了准备。在他踏出门扉的那个瞬间,阳光变得格外刺眼。
“你疯了。”麦卡不住地摇头,指头上全是自己的血。他终于将脖子挠破,血液顺着金属项圈淤积,随即滑落。“你疯了失败会被杀掉的。”
“你说了,前面是死路一条。”
“不,你不明白”麦卡翕动着嘴唇,小眼睛凸出,上面满是血丝。几秒过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唉,好好吧,我们一起走。谢谢您,谢谢”
“大人”他冲十几步外手持法鞭的男人尖叫道,手指向身后的奥利弗。“这个人打算逃跑,他在积聚力量”
奥利弗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用于愤怒。一秒的震惊之后,他决定孤身实行原计划。可那刹那间的走神导致力量外泄,延迟的一秒又使得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敌人的攻击来得比他所想的还要快。
数条长长的钢针从土地穿出,它们轻而易举地刺破缄默骑士的盔甲,将他标本般贯穿在地。血液瞬间顺着钢针滴下,几乎成线,之后才是撕裂般的痛楚。奥利弗能感到鲜血涌上咽喉,顺着脸颊流下。
就是现在。
他的力量积累到巅峰,就差爆发。奥利弗轻咳一声,屏住呼吸。
可麦卡没有紧绷四肢,他只是塌下肩,缓缓抬起头。
男人手指随便比划了下,钢针瞬间抽走。鲜血顺着黑色铠甲疯狂外涌,而那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往奥利弗身上丢了个法阵,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奥利弗知道,它在一秒之内便让他的伤口尽数消失。
只不过消失的不止是他的伤口,还有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缠上古怪生物的项圈不再有反馈延迟,它沉重了不少。令奥利弗意外的是,它并没有制造新的疼痛,而是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力量奥利弗腿一软,半跪在地上,现在他连站立和呼吸都要竭尽全力。
他的伤势没有看上去那么重。奥利弗根据出血量和疼痛艰难地判断。钢针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大致避开了重要内脏,只是把他牢牢钉在原地,制造出极其骇人的视觉效果。
“干得不错。”脸蒙白布的男人走近,他空闲的左手从腰包掏了掏,蛇一样的生物爬上他的左臂。
它扭动着身体,顺着钢针险恶地接近,最终缠上奥利弗的脖子奥利弗正绷着呼吸,紧缩肌肉,力图让血流得少些。那怪模怪样的东西缠上项圈后,项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如同两个契合的金属零件扣在一起。
“归队。”守门人成员冷漠地说道,“你可以舒舒服服待一会儿了。”
麦卡顿时跪在地上,喘得就像差点溺水的人。他哆嗦了会儿,终于将视线移向奥利弗的方向。
鼹鼠似的男人逃避似的移开目光,他专心地望向守门人成员。而后者在他血肉模糊的脖子上轻轻一点,金属项圈脱落,再次缩成薄薄的卡片状。
“不管你们受了多重的伤,我也能够治好你们。”手握法鞭的守门人成员轻声说道,那无疑是一个威胁,“所以你们有机会体验各式致命的酷刑,不要再有多余的想法。”
奥利弗将视线转向麦卡。
“我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鼹鼠似的男人磕磕巴巴地说,“你肯定是别有用心,利用我转移视线你不是真心的,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肯定是想利用我,”他固执地重复道,“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