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扯平!”灰鹦鹉大叫,立刻将方才的恐惧抛到脑后。“后来我立了大功,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你得——”
“骑士誓约完成后,无论世界之柱想要研究我,还是命令我陪伴他,我都不会拒绝——他没有再伪装成尼莫·莱特的理由。”
奥利弗摩挲着左手指上的戒指。
“既然类似婚姻的契约效果已经存在,只有理性的世界之柱不会再同意一个‘毫无价值’的人类仪式。除非他能理解其另一层含义——那层和利益无关的感情含义。”
安第二个靠近,她看向尼莫的表情有点僵硬:“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没有。”奥利弗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萌生不快的情绪。
安·萨维奇愿意靠近,只凭这一点,哪怕她的质疑更粗鲁些,他都不会在意。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别忙着道歉,我可不打算就地原谅你。”安板起脸,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等奥利弗把你从下面揪上来,我得先结结实实揍你一拳,然后我们才能正式聊聊。”
她面部的肌肉有点抽搐,似乎拿不定主意摆出怎样的表情。
“……保证我在你们的婚礼之前揍到你,好吗?我还是想去婚礼上喝杯酒的。”
……以及尤里瑟斯绝不会那么自然地挑逗自己,只是这不太方便作为理由说出口。
“好吧。”安挑挑嘴角,但没能成功笑出来。她沉默地看向尼莫。
“安……”尼莫在原地站直,神色严肃下来。
最后他哼哼两声,伸出舌头,舔了口身边艾德里安·克洛斯的脸。
那双冰蓝色的兽眼满是优越感。
奥利弗:“……”
“拉蒙先生既然这样确定,我愿意接受他的判断。”艾德里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前任审判骑士长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锐利地打量着尼莫,目光里却少了当初那份化不开的寒意。
杰西没吭声。白色的巨兽瞧瞧奥利弗的左手,又看了眼半透明的魔王幻影,随后再次把视线转回奥利弗的脸上。
她用力吐了口气:“而且我得提醒两位,下次远征可是已经在筹备了,你们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奥利弗瞪了杰西一眼,点点头。“关于怎么把尼莫拉上来,我有计划。”
说罢,他与自己的魔王未婚夫对视一眼,目光里的默契几乎要溢出来。
“虽然这气氛让人很想开瓶香槟。”
安干巴巴地说道,揪住那根不老实的粉色舌头,将它啪地甩回野兽的长嘴。
“不过奥利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魔王不是那么容易捞上来的吧,难道你要搬到深渊之底住?”
可一个略带冷漠的熟悉声音插了进来。
“十分抱歉,我想在您开始详细讲解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按照狄伦先生的说法,世界之柱如果没有沉睡,理应知道深渊发生的一切。”
一直不做声的戴拉莱涅恩终于走近,他望向尼莫,面无表情。清晨的天空开始变亮,真正的太阳正在升起,熹微的晨光一点点盖住星空。
安啪地拍上自己的眼睛。
“停一下,好吗?鉴于我们没有挨个跟你订婚,无法直接读懂你们的专用眼神。解释一下。”奥尔本的女王使劲啧了两声。“……是不是和你让佣兵公会代收的那封信有关?”
“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奥利弗有点腼腆地笑笑。“首先……”
五天过去,他的腰痛越来越轻,终于在今天彻底消失。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做完自己最后的工作,赶去让治疗师做最终鉴定。
“给风滚草的信件,给风滚草的信件……我瞧瞧……”他嘴里念叨着,飒爽地弯下腰,将自己埋进信封堆成的小山。“哎哟。”
正如奥利弗·拉蒙所说,一个厚厚的大信封寄到了前台。老约翰再三确认,上面的确标明了风滚草的名号。
“莱特先生。”深渊贤者的语调毫无情绪起伏。“欧罗瑞在哪里?”
此时此刻,普莱朵境内,佣兵公会总部。
老约翰早早走到前台,腰板挺得直直的,走路姿态甚至有点刻意的炫耀。
随后那把拆信用的小银刀掉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他飞快地翻着信纸——风滚草只是要更新一个人的情报,其余件统统是这个情报的佐证。为了证明可信性,里面甚至还有地平线团长戈德温·洛佩兹的亲笔签名。
“……更新信息。黑章队伍风滚草的团长档案变更——”
只是更新下队伍信息,这工作轻松至极。老约翰熟稔的握紧拆信刀,将结实的信封打开。拿出塞满在里面的纸张——除了各式件,信封里还捎带了几片记录水晶片。
风滚草没几个人,前些日子还去世了一位。他们哪来的这么多资料要更新?
老约翰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
奥利:我的尼莫还在。
杰西:(吧唧舔一口骑士长)
奥利:我和尼莫订婚了。
小步冲去负责信息管理的区域,没再顾忌本应进行的繁琐手续。在工作人员们惊讶的目光,老约翰提高嗓门,声音有点哆嗦。
“——从奥利弗·拉蒙,更正为奥利弗·洛佩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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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吧唧舔一口骑士长)
奥利:……你想打架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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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到摸不到呢,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