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也不恼,将写好的书册推在上方晾干笔墨,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没惹我,我近来事务繁忙”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温宁心中咯噔一响,冷汗直冒。
完了,还当王妃晾一晾王爷,能逼得他扭转性子懂得疼些媳妇,这些好了,直接把人给得罪了。
温宁见朱谦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他伺候朱谦多年,晓得不能在气头上去劝他,只将一腔疑惑压下。
翌日天色刚亮,下了一夜雨,空气明净。
晨阳将宫墙镶了一道金边。
诸位皇子早早侯在养心殿正殿,昌王与三王爷最是年长,膝下儿子几个,小小的孩儿穿着喜庆的郡王服围绕殿中嬉戏。另有数位年纪小的皇子,领着小侄儿们玩耍,养心殿充滞着笑声。
皇帝被司礼监掌印与东厂提督搀扶进来,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心中的疲惫散去大半,也挂上笑容跨入大殿。
“儿臣叩请父皇圣安!”
众皇子依次跪下行礼。
皇帝被扶着坐在宝座之上,淡淡扫了一眼,
三王与五王聚在昌王身侧,四王与九王拥在六王身旁,两党人马泾渭分明。
唯独朱谦与十王朱献缀在末尾。
皇帝浑阔的目光打二人身上掠过,很快看向跪得东倒西歪的孙儿身上,和蔼地抬手,
“俊儿,玄儿,到皇爷爷跟前来”
皇帝在孙儿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的,小皇子与小郡王们蜂拥而上,一下四五个小孩扑到皇帝怀里,皇帝险些抱不过来,气氛十分融洽。
少顷,皇帝哄过小孩儿,吩咐小内使将他们领出去玩,目光渐渐露出威严之色,挨个训斥儿子们,入仕的考问政务,读书的便考较功课策论。
昌王提起军备演练准备情况,六王提出江南漕运改革,皆是国计民生的大事。
轮到朱谦身上,他向来懂得收敛锋芒,只不痛不痒提了句火/枪技术改进,不成想皇帝深深看他一眼,竟是沉默许久,最后问起九皇子与十皇子的功课,一番考较下来,十皇子朱献最合皇帝心意,赐下重赏,朱献悄悄给朱谦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道,“赏赐一人一半。”
朱谦没搭理他。
皇帝看着一众出色的儿子,各有千秋,十分欣慰。
恰在这时,六王朱珂冷不丁往朱谦觑了一眼,含笑问道,“七弟,你与弟妹成亲已两载有余,至今不曾有子嗣,莫非弟妹身子有恙?哎呀,父皇,依儿臣之见,是不是要母后给七弟安排两名侍妾,倘若能生下一儿半女,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一桩好事”
朱谦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