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女生也说:“而且店的老板人品也不好,好像是个劳改犯,听说捅过人的。”
“”
江禾微微愣了愣,明显感觉身后的顾延呼吸紧了一下。
紧接着果脯店里看店的小姑娘出来门,看向这边目光落在顾延身上之后立刻冲他招手:“顾延哥,你可算来了,对门的又在胡说八道坏我们的生意了。”
“”
可知听到这一声招呼之后,在场的所有学生们登时纷纷吸了口凉气,然后齐齐扭头看向顾延,个个都一脸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可能“劳改犯”“捅过人”这种词汇距离这群十几岁孩子们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了,所以当他们突然听说眼前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样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江禾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石头猛的砸了一下。
生疼。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顾延,却又发现顾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走到店前去嘱咐店员小姑娘:“不用理会,看好店就是。”
“可是”
小姑娘一脸愤慨的瞪着街对面的老大妈:“他们总是这样抢生意,真的很卑鄙!”
“谁卑鄙了!搞的像是我撒谎似的!”
那老大妈一脸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指着顾延:“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刚放出来的,作奸犯科的不好好在家里反省,有什么脸出来招摇过市,也不知道害臊!”
顾延没有理会那个大妈,他一向不是个喜欢为自己辩解的人。
但江禾不行,她受不了别人这么说顾延。
“阿姨。”
江禾喊了那个大妈一声,然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了她面前问她:“麻烦问一下,您没有作奸犯科坐过牢吧?”
“我当然没有了!”老大妈斜着眼睛瞧着她:“你什么意思啊?”
“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一下,人品这件事跟坐没坐过牢有没有关系,不过就您的表现来看”
江禾看着她:“很显然没有。”
“你说什么?”
大妈反应不慢,登时就瞪起了眼:“你这女的有病吧,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江禾说:“您刚才拉着我的学生们说了不少别人的闲话,我的学生们都还是些不甚懂事的小孩子,我要是不站出来,我实在怕他们会受人影响,到时候思想扭曲,三观不正。”
“你!”大妈一听那话就怒了,当时就凑上来扬起了巴掌,像是要打人,不过被江禾冷冷的一眼就给盯的怂了。
江禾虽然平时节俭,可毕竟是自小在富裕家庭里长大的,又做了几年画室的老板,一旦严肃起来,言行举止里透着强大的自信和气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被打了会善罢甘休的人。
更别说,大妈稍稍一动,周围的小伙子们立刻就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老大妈看起来怂了,江禾也就懒得继续跟她掰扯了,转头对孩子们说:“以下是我个人的观点,希望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首先,并不是所有犯过错坐过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有些人也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意外犯错,这不代表他们的本质就是坏的,也不是我们可以带上有色眼镜看他们的理由。”
“再者,法律尚且是有温度的,会在对他们的惩罚期结束后还他们自由和人权,我们生而为人,也要懂得宽容和接纳,理解和尊重。”
“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学会一个做人的基本原则,那就是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对一个妄加评判,更不要因为对方和自己有竞争就恶意诋毁,言语中伤,我们可以选择不做善良的人,但我们一定不要选择做恶人。”
“”
一阵沉默之后,孩子们回过神儿来纷纷用力的点头:
“知道了,江老师。”
“江老师,我们会记住的。”
“”
江禾回头看了看顾延,暗暗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她刚才那番话有没有安慰到顾延,但那是她真心所想,也是她真心希望孩子们不要对顾延有什么特殊看法的真切希望。
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在情感上有过什么样的纠葛,至少在江禾心里,顾延一直是个很正直善良的人,也是很有担当的人,即便顾延曾经甩过她,她也从来没有真心憎恨过他。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江禾苦涩的想,自己刚才受委屈,顾延都没有安慰她,甚至演都懒得演一下,可顾延受委屈,她就恨不得加倍的帮他讨回来。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