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明白父亲为何在听说这事时并未过多关注黎家,却依旧脸色这么阴沉。
宋劭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盛淮翊他爹的到底想干什么?他以为他在背后指使黎家,就不算违背承诺了吗!那个野种怎么能够,又怎么胆敢这么做的?!”
“前段时间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居然为了一个不上台面的戏子对可沁那么无情,哪里是想借机发泄不痛快,这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报复我们。不是我说,光看他怎么对盛家那群杂种就知道他的报复心有多重,有多睚眦必报了。”
他猛地站起身,狠狠踢了一脚沙发,又气冲冲地看向宋卫华:“爸,我看就是我们最近对他那边的态度太过宽容和善,才让他误以为我们是在讨好,就忘了自己原本不过是宋家的一条狗!刚掌握盛家就想摆脱咱们的控制,世上哪有这等美事?”
宋卫华眼底阴翳,似在考量什么。
而后终于下定决心,只听他突然冷冷地道:“你找人去把盛淮翊叫来,我倒要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他妈是怎么死的了。如果真的不记得,我们就帮他好好回忆一下。”
时隔多年,盛淮翊再次站在了宋家那巍峨的大门前。
当年能与盛家联姻,宋家自然底蕴深厚。尽管这些年宋家略显颓势,走起了下坡路,但此处依旧布置得辉煌大气。依山傍水古色古香,彰显着曾经的荣耀与气派。
与盛淮翊记忆中的狭窄阴冷全然不同。
或许幼年时的记忆本就破碎不堪,又或许只是因为自从被宋母带进这里后,他便一直被囚禁在那黑暗压抑、不见天日的阁楼里,以至于从未有机会领略这栋宅院的真实风貌。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袖口,抬腿迈进大门。
宋家的老管家正守在那里,看到他真的到来,脸上不由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叹,微微鞠躬为他引路:“淮翊少爷,请。”
盛淮翊记得他。
那时的管家还未如此苍老,每次听从宋家人的命令将他锁起来时,都会流露出些许怜悯与不忍。在他有一次因未完成宋母的要求而险些饿死时,也是这位管家偷偷违抗命令,扔进来几个沾满灰尘的馒头,这才救了他一命。
他淡淡道:“怎么,他们叫我过来,自己却像老鼠一样躲着不敢露面?还是想借此给我个下马威?”
老管家的腰弯得更低,再次低声重复道:“淮翊少爷,请。”
盛淮翊盯了他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迈步跟了上去。
跟着老管家一路穿过庭院,他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些曾经熟悉的物件在他眼中仿佛死物,激不起半点情绪的涟漪。
就比如眼前的一幕。
宋可沁正坐在庭院里的藤蔓秋千上,一袭纯洁的白裙随风轻摆,长发飘飘,随着秋千在半空中高高荡起,她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那模样,仿佛能勾起所有人内心最美好的回忆,让人忍不住心生柔软。
只可惜,盛淮翊在这宋家老宅里,恰巧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听到这边的动静,宋可沁停下荡秋千的动作,蓦然扭过头来。
似是不知道盛淮翊会过来,她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而后眼中惊喜的光芒乍现,欢喜地站起来小跑过来:“淮翊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