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只说了这么一句，黎棠就明白过来了。

原剧情是围绕着楚毅展开的爽文，文里所有女性都是为了楚毅而生，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遵循剧情遇到男主，提供助力，被榨干后永远地被遗弃在角落。

之前的黎锦玥是这样，闹得最凶的傅雪彤也是这样，试图反抗男主的黎锦娴更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还只是黎棠梦到的部分，她不知道原书剧情有多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女人为了楚毅前仆后继，用极大的代价乃至生命，为楚毅铺就一条通天大道。

突然，黎棠有些心疼焦婷。

当然，她不会原谅郑明歌，焦婷好歹是受恩情限制不得不断掉翅膀为楚毅做事，郑明歌就是纯飘得太久了没素质。

黎棠看着这一份薄薄的资料沉思。

焦婷的生平少得可怕。年少时被楚家发现天赋，被培养成声名远扬的少女天才，青年时为了楚毅，毅然决然放弃了出国深造，甘愿给他的小情人做助理。

到此，便什么都没有了。

黎棠沉默了好久，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警觉地扭头看向卓然：“你跟我说实话，你在我身边干得开心吗？”

卓然被问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语言道：“开心啊，每个月有五险一金，底薪是同行业双倍，出差有补贴和提成，有事情可以申请带薪休假……”

另外，要是把黎棠照顾得开心了，盛淮翊心情一好就会给她发福利红包。每个月实际到手的工资甚至还能再翻倍，同时还包吃包住。住的是单身公寓，吃的方面也有每月餐补。就算黎棠不进组用不到她，也只需待命然后拿底薪就可以了。

“……好了，我知道了。”黎棠神情微妙，慢吞吞地沉痛道，“你先别说了，这说的我都有点想给自己当助理了。”

她才进组多少次啊！就她这个懒洋洋的样子，自从知道自己不愁吃喝后，若不是出于爱好，她连剧本都不想翻开。

糟糕，这也太没出息了……

黎棠捂脸，自己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居然还在眼红她身边助理的工资……

不过卓然确实尽职尽责，说是全职保姆都不过分。黎棠甚至不需要张嘴，卓然就能精准地帮她处理好一切，这双倍工资真该她拿。

卓然自己想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黎棠这是怕她被盛淮翊压迫，在关心她，所以才会问她这些呢。

突然被小姐这么关心，卓然有点措手不及，刚想解释她干得很开心，就听黎棠小声嘀咕着：“没有欺负你就好，要真被欺负了就跟我说，我跟你做主……”

她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听不见。卓然小心地看过去，就见黎棠已经保持着看资料的姿势趴着睡了过去。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黎棠就没怎么好好睡觉，一大早起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也有睡眠不足的原因在里面。今天拍摄的时候又一直刮着风，古静爱死这种氛围了，他们也只能穿着单薄的校服在寒风里拍。

折腾这么久，黎棠睡得快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卓然轻手轻脚地把床上的资料收拾起来，又小心翼翼地给黎棠换上睡衣，把房间里大致收拾了一遍。

其实一开始，刚接到这个工作安排的时候，卓然的确有过担心，她以为自己会是去伺候老板的小情人，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老板正在追求的爱人。

和黎棠接触久了，她更是对黎棠完全讨厌不起来。黎棠基本上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太大的爱好，每天拍摄完就是吃吃喝喝，好相处到让人感觉是在做梦。

加上今天这一出……

卓然感觉自己完蛋了，她竟然生出一种免费给黎棠当助理她也愿意的想法。

——当然，有这福利还是要享受的。

熟睡中的黎棠并不知道卓然心中的思绪有多么复杂。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特别久。等悠悠转醒的时候，外面的天依旧是暗沉沉的。身上没有丝毫久睡后的酸痛感，反而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