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德妃是端庄冷静,少言寡语的娘娘。
几个护卫还是第一次见到,德妃这般不端庄,不冷静的样子。
而且,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担忧慌乱的神色,之前在宫中的时候,好像从未见到她这般过,就连皇上身子如此虚弱,也不见她脸上有过半分担忧心疼。
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可现在,呵呵。
真是大相径庭呢。
但这些,皇上都知道的吧。
羽居很小,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德妃就已经找遍了整个小院。
她蓦地瞪向站在院门里的朱家众人, “说,你们究竟把四羽关到哪里去了?”
众人其实是不愿意跟来的,奈何还有皇上的人在,还有悠贵妃的那句话,他们还需要听。
面对德妃的质问,众人还是同样的沉默。
这时,一道哽咽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娘娘,公子在这呢。”
围着的人向两边散开,德妃便看见两个遍体鳞伤的男子,站在院门处,而开口的人正是朱四羽的随从,他还扶着位头发凌乱,脑袋低垂,衣衫褴褛,皮开肉绽的男子。
尽管这男人让人看不清面容,德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几步过去,扒开男子脸上的头发,确认了他,见他面如死灰,德妃的心一下子就紧紧揪了起来,她抬起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到男子的鼻间下,探到了微弱的气息时,她的心猛地松了些。
她攥起手,看着随从问, “是谁将你们打成这样的?”
随从见到德妃的那一刻,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他紧紧咬着牙,道: “是,我和公子,去护国寺烧香回来,遇到了劫匪,才这,样的。”
他的话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他的目光就在身后那群人身上,一一扫过。
德妃见他这般眼神,又怎会不懂。
况且,她父亲从不让四羽出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护国寺烧香拜佛。
她攥起拳头,将这事咽下,让随从小远扶着四羽进去,然后又命护卫去唤大夫来。
府中的府医,她信不过。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夫走到德妃跟前,“这位公子身上多处鞭伤,针伤,还是多处骨头都受了伤,估计要养个好几月,方才能彻底好。”
德妃心中又是一痛, “那就辛苦大夫,这几月多跑几趟尚书府了。”
大夫听她堂堂娘娘,说话竟是这般客气,惶恐不已,忙躬身道: “这是老朽身为一名医者该做的。”
送走大夫后,坐在主位上,不徐不疾地喝着茶的朱尚书,悠悠开了口, “娘娘,这下可以讲悠贵妃说了什么话吧?”
德妃瞥他,轻笑, “悠贵妃说,癞蛤蟆吃肉吃得太撑了,总有一天会暴毙,而那些吃进去的肉,也得通通吐出来。”
朱尚书美滋滋喝着茶的动作登时一僵,有些惊愕地抬眼盯着德妃,旋即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神色微慌, “她,当真,这么说的?”
呵呵,当然是假的。
德妃在心中冷笑。
抱歉了悠贵妃,为了保住四羽的命,我只能暂时借你挡挡了。
你是皇上宠爱的贵妃,身边也有皇上的人保护着,身后更是还有太后为你撑腰。
想必,你不会有事的。
相反,若是此事成了,那你以后还可能会有功。
所以我也不算太对不起你。
“信不信,在于父亲。”
德妃说着,也站起了身, “还有,我会留下两名护卫在这里,保护四羽,还望父亲告诉几位哥哥妹妹,和姨娘们。”
“呵呵,留下两位护卫在这里,这些是你的护卫吗?”
朱尚书冷笑,她不受宠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能耐将两位护卫留在这里,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