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皱眉,动作一顿,手指被烫了下,灼烧感瞬间蔓延。
“摔得严重吗?”姚宋忙问,“休息室有药箱,我给你上点药吧。”
“不严重,”阮符表情如常,“不用上药,真的没事,谢谢姚宋姐。”
往日那双狡黠灵巧的狐狸眼失了神色,情绪也像被水冲淡,看不出任何。
“真不用啊?”
“真不用,”阮符笑着,“不说了,我得把这个蛋糕解决掉,不能浪费。要不然我爸爸得托梦骂我了。”
漏洞百出。
如果伤得不严重,也不会连蛋糕没吃就回来吧。
殷燃的心仿佛被揪住,一下一下的抽痛着。
话音刚落,殷燃收到一条消息。
来自那个“助力隐伏cp立地结婚”的群。
[小姚同学:走路都一瘸一拐了,还说不严重呢,殷燃快管管。]
[梧桐桐:殷燃你在吧台里面看不到,我们都在现场,的确很严重,应该是扭了脚。]
[ring:知道了。]
殷燃关上手机,视线落到吧台前。
显然,阮符面前的蛋糕已经不足以说是蛋糕了,说成混色奶油和蛋糕碎屑更加贴切。
二十分钟过去了,蛋糕依然满满的,阮符只挖去一小块,没吃掉多少。
阮符见殷燃驻足,解释说:“它买来时很漂亮的。”
殷燃声音很淡:“嗯。”
阮符不禁想起几天前——醉酒,mygirl,报酬,接眼泪……
但她现在不想思考这些,她感到疲劳,整个人要散架了,不止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
“你能吃完吗?”
阮符信口扯谎:“可以啊,区区5寸而已。”
“二十二分钟了,你好像才吃掉009寸。”
阮符动作一顿,握住叉子的手轻颤两下。
殷燃说着,抽出一个新碟子:“突然有点饿,介意我吃一点吗?”
阮符倏地抬头,那双大大的狐狸眼漾出泪来。
她本就长得媚气,这一落泪,眼尾红成一片,更加惹人动容。
殷燃一愣,有些手忙脚乱,匆匆给她递纸巾:“别哭啊,我不吃了。”
不哄还好,她这一哄,阮符彻底绷不住了,积攒的委屈和焦虑化成泪水,连成串落下。
极小的“啪嗒”一声接一声。
到底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她,明知道见她就会哭的。阮符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抽噎起来。
殷燃有些无可奈何,几经犹豫,她终于伸出手,覆上阮符的发顶,轻揉。
手感很好,毛茸茸的,倒真像只小狐狸。
“别哭了。”语气是温和到殷燃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
阮符掉眼泪的动作一顿。
就在殷燃觉得自己要被推开时,却被双手轻轻揽了下。
动作简单,却带着试探。
啧。安全感也太低了。
殷燃向前一步,阮符旋即双手拢上她的腰,生怕自己犹豫时她会后悔。
殷燃身上携着木系淡香,像深夜后,柏树悄然焚烧,香气丝丝缕缕飘上空,引得月光与之交缠其中。
这香气十分贴合殷燃的气质,像当空那一轮可望不可及的朗月。
一时间,阮符脑海中涌出许多画面,时间在也许殷燃并不记得的更早以前。
往日不堪回首,只看此刻,阮符把月亮牢牢拢在了自己怀里。
“燃燃,我好想爸爸。”阮符话里带着颤。
殷燃不知怎么安慰,只得小心翼翼顺她的长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此刻,殷燃却觉得和阮符共频了,她也清晰地体会到了对方的喜怒哀乐。
良久,她淡淡回了句:“嗯。”
……
等到阮符胳膊酸起来,已经是两分钟后了。
阮符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说:“对不起。”
腰间还残留温存,殷燃想说“没关系”,但临了嘴瓢,说成“别客气”,让气氛中的尴尬更上一层楼。
“吃蛋糕吧。”殷燃给她续了杯热水,说。
阮符终于情绪正常,语气明显轻松许多:“蛋糕太多了,我吃不完。”
言外之意,你得帮我。
嗯,看起来情绪稳定了……
顿了几秒,殷燃说:“你可以的。”
阮符把蛋糕盛到碟子中,推到她面前,说:“我不可以,帮我。”
殷燃弯唇,已经想好办法:“可以,有偿帮忙。”
“有偿?”阮符咬着叉子,惊诧。
殷燃点头,当做她默认了,兀自端过蛋糕,说:“我帮你吃蛋糕,你也得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