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吉拉惊愕的看着如雪崩般杀来的秦军甲骑,让他想到了那日在雁门关外,见识过的银色大汉。
他想要逃,可双脚如同灌铅了一般,挪动不了分毫。
转眼间,黑色洪流就淹没了他,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就变成了土地的养料。
秦阳长枪直立,胯下战马呼啸不停。
兴奋的吐蕃斥候们,急匆匆来到他身边,恭敬道:
“尊敬的秦王殿下,不远处就是吐谷浑肥沃的蓝藏草原,那里有十几个马场!”
秦阳淡淡一笑,“请我的吐蕃兄弟带路,让我们好好给吐谷浑人一点教训。”
一听到秦阳所说,当即,斥候们兴奋大叫着,带着秦军呼啸的在整片吐谷浑的草原上蔓延开来。
宽广的高原之上,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地颤抖,黑色玄甲闪烁着冷冽杀机,在土司们惊愕的眼神中,如潮水般不断涌现。
护卫们还未从愣神中缓过神来,一支支利箭呼啸而过后,只剩下满地痛苦的呻吟,受惊的马匹未曾四散奔逃,就被秦军全部围拢。
农奴们麻木的看着连绵的黑色玄甲,如同跪拜他们的土司那般,匍匐在路边瑟瑟发抖。
数百里穿梭而过,所过吐谷浑部的小部落竟皆燃起了大火,玄甲们的目的也很清晰,除了马,任何东西他们都不感兴趣。
自由民们惊慌四窜,哭声震天,他们想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这等强悍骑甲,就算是吐谷浑最精锐的勇士,在这些壮汉面前都会显得十分矮小。
明明他们才是猎人,不断从瀚州夺取财富,千百年来,这还是头一次,有大宣的军队,竟然杀到了高原之上!
那沉重的铠甲,竟然没有让他们呼吸急促,盘鞑天神竟也放任他们的马匹,在高原上疾速狂奔。
“这是盘鞑天神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逃脱!”
在七八个土司联合了七八千的甲骑,被秦军一击冲溃后,所过之处的吐谷浑人,彻底放弃了反抗。
牧民们皆是双手合十,跪在路的两边,于他们而言,此刻的秦军就是盘鞑天神降下的惩罚,根本逃脱不了。
日头西落,稍稍止住了秦军的进军步伐。
短短几个时辰,吐谷浑便失去了十七八个土司的地盘。
而秦军收获颇丰,专挑马场下手,整整得到了两万匹高原马。
直到夜幕降临,吐谷浑的高层们才惊恐的发现秦军和吐蕃的联合攻势,急忙召集手下农奴,开始组建防御战线。
..........
宣政院。
十几个高僧皆是眉头紧皱,吐谷浑最高之主赞普亦是满脸怒色。
“这些该死的吐蕃人,竟然联系异族人来对付我盘鞑天神的子民,短短一天不到,我们就损失了十几个马场!”
“赞普,发征兵令吧,跟他们死拼到底,我们吐谷浑的马场,决不能这么轻易送给他们!”
赞普眉头愈发紧蹙,前线传回的消息,可是秦王带兵进入了吐谷浑,秦军的军容,他是见识过的。
当初在雁门关下,他的军队不但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那些银色大汉杀得血水成河。
此刻有吐蕃人的带路,他们就连高原最大的地形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更何况,相比于甲胄齐全,利刃硬弓的秦军,他们的兵源组成大多是农奴。
别说甲胄,就是连一把结实的弯刀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要是全面开战,吐蕃倒还在其次,该拿什么组织抵抗秦军的进攻。
“各位活佛,你们即刻前往各处土司部,让他们集结兵马,先在帕米高原集结,那里只有我们才能抵抗寒冷和窒息,若是秦军抵达,在那里决战,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说罢,赞普缓缓站起,“另外,给我准备五千匹战马,我带人先去拜见一下这位秦王,既然吐蕃能拿出让他出兵的筹码,我们吐谷浑也可以!”
“至少,让这头可怕的猛兽,不再参与吐谷浑和吐蕃之间的争锋!”
活佛们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纷纷点头。
眼下虽然吐谷浑还有大批农奴可以调动,但要是挡不住秦王的军队,他们可就得直面刀锋了。
这些异教徒,怕是根本不会遵守刀兵不加活佛之身的规矩。
他们是信仰的缔造者,自然知晓人一旦死亡,是不存在什么盘鞑天神的引路的。
死了,一切都会消失。
眼见活佛们点头,赞普吐出一口浊气,当即吩咐卫队,率先派人去联系秦军。
无论如何,但凡有一丝不直面对战秦军的可能,他都要争取一番。
另一边,秦军大营中。
虽已是昼夜,但秦阳依旧裹着一张狼皮披风,在大帐之中端坐。
“吐谷浑的使者,应该快来了吧,但愿不要叫我白白受冻。”
秦阳喃喃自语道。
他带兵进驻高原,可不是真为了帮助吐蕃一统雪域,那对于瀚州边境的压力将会骤然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