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庆闻言气极反笑,“照你这说法,天下万族,莫非都得听你的号令!”
“哼!本汗倒要看看,你怎么帮我体面!”
正当他要转马回营时,秦阳淡笑着开口:
“既如此,头汗不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独孤庆一怔,抬眸看去,秦军大阵中,数万牧民齐齐被推到最前方,皆是一脸惊恐。
“你个卑鄙小人,当真是无耻至极!”
他面色通红,如何还不知道秦阳打的什么算盘,分明是要以这些牧民来威胁他!
身后鲜卑阵中,顿时一片喧哗,时不时有高呼声响起。
秦阳面色淡然,依旧挂着笑容道:
“舅舅用这招破了瀚州大营,俘杀十七万众,此事后,鲜卑之中,莫不称颂您为英雄。”
“我这个当外甥的,不过学了您的一些皮毛,怎么就算无耻至极了?”
独孤庆咬牙切齿,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听着自家军阵中的动乱声,十几个呼吸后,才压着怒火低沉道:
“你到底想怎样?”
秦阳淡淡开口:“鲜卑剩余六部合一部,取消部落制,采用户籍制,由我安排万户长。”
“所有贵族,不论汗还是王,他们的财富我不没收,但与寻常牧民无异,皆需遵守我的规矩。”
“若是开战,一切尽为虚无,富贵皆失。”
独孤庆满脸抽搐,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要不是感知到那牵马的凶恶眼神,他真想当即拔刀砍了这小畜生。
就算鲜卑各部之间争夺头汗,最后获得的也只是头汗称号和征调权,没有直接控制他部的权力。
他这个好外甥,竟然妄图直接统摄鲜卑各部,当真是好魄力,好胆量!
“我鲜卑仍有四十万控弦虎狼,秦王要是想要头汗的位置,那就尽管来吧!”
他冷哼一声,当即拍马回营。
秦阳望着他远去背影,嘴角泛起冷笑。
他为了驯服鲜卑这匹恶狼,已经拔了它两颗牙齿,不介意再给它一些教训。
待他回阵后,数百光膀大汉走至阵前,各自叉腰,气运丹田,齐齐用鲜卑语怒声大吼:
"降服者,有牛羊,有奶酒!不臣者,举家亡,被俘后仍死!"
为了映衬大汉们的言语,牧民们身后,千余刀手齐齐上前一步,将手中战刀抵在了牧民们的脖颈前,似乎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
鲜卑大营中,听着迎面传来嘹亮的喊声,以及太阳折射来的刀光,牧民们心急如焚,皆是一脸苦色。
谁也不敢确定那些牧民中,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拓跋枫闻言,面色铁青,急忙向着独孤庆开口道:
“头汗!之前营啸分明是秦军有意为之,当今我们需主动出击,要是再耽搁,士兵们的军心当不稳!”
独孤庆点点头,难得的和他达成了统一意见。
“你带拔拔部冲击秦军左侧,剩余三部阻隔那些铁塔骑兵,我率本部冲击秦军正营,开战!”
宇文,纥骨,伊娄三部可汗闻听要他们阻挡铁塔骑兵,皆是面色愕然。
他三部人马,披甲骑兵加起来不到三万,拿头挡?
可看着独孤庆那毅然决然的表情,三人心中骂娘,却是无可奈何,急忙招呼人马。
秦军大阵之中,秦阳听着鲜卑大营短而急促的牛角号声,摆摆手,阵前大汉当即押着牧民退到大军身后。
他缓缓站起,活动了一番身躯,对周遭传令兵开口道:
“忠勇军,乞活军,按照各自的路子打,对方冲我中军,切不可被扰乱心智,向中军集结。”
“本部九万兵马,组成圆形大阵,盾在外,矛其次,退而弩箭,以我大纛为中心,缓步押进!”
“擂鼓,开战!”
命令既下,传令营四散开来。
今日,卧里瀚河面之上难得平静,可地面之上的杀气却是要凝结成实质。
万千军士头顶盾牌,血红残阳下立足战阵,呐喊声令大地撼动时。
鲜卑骑士如野兽般的嘶吼,也从鲜卑大阵如潮水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