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关。
李德隆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关下一望无际的战旗,面色愈发凝重。
遥想几个月前,他带队将秦王送到瀚州,当时不过才两人尔。
可这么短的时间,秦王不仅以瀚州一郡扫北疆九州,竟还培养出了如此恢弘之军队,可谓是骇人听闻!
要不是他李家已死死绑在太子的战船之上,他倒是真想,以这云边关,从秦王手中赚一份从龙之功。
奈何。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他李德隆甚至还威胁过秦王,以这几月秦王一直以来的凶名,若是秦王复克大位,李家绝没有善终的可能。
想到至此。
李德隆眼中,只剩下戾气和杀意。
云边关仍有三万人马,而且此关本就是提防北疆兵马突入冀州,威胁京城。
关中猛火油,金汁,滚木,巨石等防守器械可谓是应有尽有。
因此。
李德隆驻守此关有绝对的信心,秦军想要夺下云边关,至少要付出二十万人马的伤亡!
届时,就算云边关失陷。
他大不了率兵退守冀州,纵使太子失去皇位,他二弟还在霸河独领一军,手中有兵,李家转头投靠南乾也不是什么难事。
纵使秦军再猛,也敌不过三朝合一的南乾!
心中思定好退路,李德隆当即怒吼道:
“各营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秦王谋逆,势遭天谴,一旦云边关失守,我们的身后,便是冀州!”
“秦王之兵,多取于瀚凉,皆是未开化之野蛮,若是叫他们冲入冀州,你们的妻女必然会被欺辱,父老会被残杀,甚至,他们还有吃幼儿的习惯!”
“弟兄们,为了我们的家园,都给本将拿出真本事,若是谁敢怯战,本将为了大义,为了中土六州百姓之安宁,势必将他杀之!”
城上。
躲在城垛后的守军们闻言,皆是心中一凛,纷纷攥紧了手中武器。
他们当兵,本就是为了一家老小。
一群处在温饱线的大头兵,大字不识一个,何来守卫家国之说,在他们眼中,家便是国。
朝运是否昌盛,无人关心。
谁当皇帝,他们的租庸调亦是半分都不会减。
李德隆自是知晓战兵们心中所想,一番话语结束,倒是叫守军士气又添了几分。
眼见各处皆做好了准备,他才缓缓下了城墙。
城下副将见状,急忙迎了上来。
“将军,都准备好了,您的财物已经全都装到了马车上,我已派五百亲兵待命,一旦城破,我们即刻便可离开云边关!”
李德隆闻言,缓缓点头,“做的隐匿些,莫要叫关内守军知晓,影响士气。”
“更何况,只要关下秦军不敢拿人命添,云边关便是固若金汤,我们也不必撤!”
副将闻言,急忙允诺。
“将军放心,末将已做好了两头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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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项羽凝望着远处关隘,双瞳之中满是杀气和阴郁。
作战以来,向来是他的江东军每战皆为首功。
不成想这一次,乞活军竟率先封锁了幽烈关,还完美的将援军挡在了北疆外。
而且辽州也传来了消息,辽州城已被主公任命的一员军师拿下。
整个北疆,只剩下他负责的云边关未曾攻占,甚至还将三万黑骑放进了北疆。
想到至此。
项羽心中火气愈发加大,浑身杀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一旁副将见状,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没劝出声来。
他们江东军一路,不仅要攻克云边关,还要拿下剑门关,耽误些时日再正常不过。
其次。
从辽州一路横推三州之地,抵达云边关,至少也需十日的路程。
黑骑不似摧云军和皇家禁卫还要调动,从冀州踏入北疆,拢共也抽不了几鞭子就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