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拜过后。
朝堂之上,霎时陷入一片沉默的氛围。
尤其是曾经的太子一党,又站位过太尉,未曾来得及逃走的官员们,此刻更是汗流浃背。
片刻后。
秦阳才缓缓开口,打破沉寂。
“大宣三月不到,二亡其帝,朕如今这个位置,更是在这短短时间,换了四个人。”
“依朕看来,宣字,日被上下所隔,此乃凶兆之根本,故此,朕要换个国号。”
殿中文武闻言,纷纷抬眸,皆是满脸愕然和震惊。
改元他们还能理解,改国号,那大宣就彻底是名存实亡了!
不,连名都不会留下!
若是改了国号,开宗立庙,就是从秦阳开始。
那可就是一个崭新的王朝,他们这些前朝遗老,半点优势都占不到不说。
而且必然被秦阳踢出朝堂。
“陛下,不可啊!”
十几个老臣当即出声,满脸急色劝道:
“我大宣太祖,乃是由宣国公之号临登大业,此国号已庇佑我大宣百年,故此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若行改号之事,岂不是视宗庙社稷于不顾,如此,天下必然会长久诟病于,陛下今日之所为啊!”
“还望陛下三思啊!”
众人言罢,泪眼婆娑,纳头便拜。
周遭。
一些朝臣观望片刻,一咬牙,一同而出伏在地上。
“臣等共请陛下三思!”
这关乎到了他们日后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要命也得争一争。
皇位之上,秦阳见状,嘴角泛起冷笑。
这群狗官,最善使的便是联合发难。
他们的幕僚,学生,附庸填满了朝廷的每一个角落,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臣的权,与世家的贵相结合,实则才是天下的主人。
皇权于地方,不过破庙一座,小吏几人。
皇帝的政策能否下发地方,看的是朝臣们的脸色,地方的世家愿不愿意施行。
这是他们肆无忌惮的根本,也是历朝历代帝王为之忌惮的根源。
不过。
秦阳既然剜去了世家,自然也不会留下权臣作妖。
“诸位爱卿莫非是听岔了。”
秦阳缓缓抬眸,瞥着殿众人,淡然道:
“朕言的是诏令,不是与尔等商讨。”
老臣们闻言,前方之人强撑着,紧咬牙关回应:
“陛下,历代君王惟贤惟德者,在于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微臣历我大宣四朝,唯景帝拱手而治,天下最为太平。”
“若频频换政,恐伤国害民啊!”
秦阳闻言面不改色,眼中却夹杂了几分嘲讽。
“天下太平?”
“朕从边疆出关,一路走来,看到的可与司徒所说大为不同啊!”
“冀州水患,淹死的百姓何止几万之数,上官下吏哪一个把百姓当人看?”
“更不要说豪族与官员的猖獗恶行!”
“朕路过永宁郡的一处沟里,全是弃婴,有刚死的,死去多日的,还有被狼鼠啃得只剩下骨头的!”
“原因无他,地方豪族的人头税,连婴儿都收,百姓们如何能养得起!!”
“永宁郡一年两熟的沃土之地,百姓们反倒频频饿死,一旦报官,地方的官员则会将百姓判为奴隶,转手送于豪族!”
秦阳说着,脸上杀意逐渐显露。
“万亩良田,却连百姓的一口吃食都没有!”
“若论我大宣如今之困境,大半的责任,都该由景帝来担!”
“苛政猛于虎,没了管束,如蝇的小吏,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亦是破家的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