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还未飘扬而来,左阳关总兵已然惊得两股颤栗,下意识便要压低身子上前。
不料。
不等他挪动一步,程诩却是拦在他身前,冷哼一声,“本官在这里,你慌什么!”
总兵闻言,抹了一把额头密汗,“天使,莫州牧阎祥荣,向来杀人不问缘由,横行无忌。”
“他又是陛下当初府中的亲信,有‘赛阎王’的名声,我等撤军,却不曾跟他打过招呼,想来是问罪来了!”
程诩闻言,冷笑一声,拍拍腰间宝剑,“不过是个奴儿,陛下亲赐宝剑在此,他又胆敢造次!”
“且站在这里,有什么事,一切由本官来挡!”
总兵瞥了瞥他腰间宝剑,深呼一口气。
亦是存了几分侥幸,旋即在程诩身旁立足站定。
谈话间,战旗飞扬,已然而至。
为首大将满头赤发,一双刀眼谁也不顾,胯下战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径直的横冲而来!
程诩见状,面色一白,急忙怒斥道:
“尔安敢放肆!”
可不待他腰间宝剑抽出,阎祥荣手中战刀已然划过!
左阳关总兵还未反应过来,一颗头颅已然高高飞起。
血色喷泉漫天飞舞,浸染了程诩一身。
程诩面色一骇,嗅着空气中的铁锈味,顿感反胃。
半出鞘的宝剑,却是久久未曾拔出来。
战马之上,阎祥荣大笑一声。
他好似无事发生一般,满面春风翻身下马,在程诩面前跪下道:
“下官亲迎天使!”
只是脸面上的笑容,一双眸子中满是淡漠。
程诩见状,只得咽下恐惧,紧咬牙关道:
“尔竟狂妄至此,当着陛下圣物,竟敢斩杀我朝廷五品大员!”
阎祥荣闻言,直接站起,反而哈哈大笑。
“天使有所不知,这刘三刀频繁触犯军纪,早就到了该杀的地步,今日我特此来行刑而已。”
“如此猪狗般的人物,亏他一关总兵,没半点气魄,还不是随便砍杀!”
程诩身后,左阳关战将们闻言,皆是脊背渗出冷汗,难以抑制的恐惧霎时笼罩全身。
“末将拜见总帅!”
转瞬间,十几员战将齐齐跪倒,大气都不敢多喘。
阎祥荣轻笑一声,“这帮疲怠货,天使在这,尔等跪个什么,自是听天使吩咐,都起来!”
不料。
此言一出,却是无一人敢站起。
一旁,程诩脸上闪过冷色,“阎大人所言极是,不服军纪者,杀了便是。”
说着,他一双冷眸盯向阎祥荣道,“不过,要是不服陛下之命者,又该当如何?”
阎祥荣闻言,脸色上的笑意缓缓褪去,“可下官倒是没听说,陛下要调我莫州兵马,前往宇州啊!”
“铿!”
程诩抽出凤鸣剑,阎祥荣见状,眼中存了几丝凝重。
这剑,倒是不假。
他旋即淡淡开口:
“这剑,乃是陛下亲赐,你应该识得!”
“莫州兵马,非是要让出莫州地界!”
“只是在宇州暂待后,不用多少时日,便可再调动回来。”
“如今朝堂之上,前朝权贵虽皆被陛下分而划之,但对地方仍有威慑之胁,阎大人既为陛下家将,应当知晓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陛下若在朝中受到掣肘,阎大人就算死咬着莫州不放,又有什么用,该交出来的时候,不是一样得交出来!”
阎祥荣闻言,略微沉思,抬眸瓮声道:
“既如此,莫州十三关,愿听天使吩咐。”
程诩闻言,也深呼一口气,开口回应:
“多谢将军成全。”
“此外,敢问将军,可有暗路通往北宣之境?”
阎祥荣一怔,“有倒是有,只是一次只能通三两人尔,起不到什么作用。”
程诩闻言,轻笑一声。
“三两人....说不得,亦能颠覆整个北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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