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县丞满脸无奈,快步追上他劝道:
“大人,事急从缓,乡路难行,还是先上轿子吧!”
“不过是个牛鼻子老道,伺机趁着灾疫,骗些钱财罢了,如何值得大人如此重视!”
前方县令,止住步子,一脸红怒回头,右手当即扇出。
县丞脸上,登时响起一声脆响。
“你个蠢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局势!”
“五日前,南国的战船,出现在我大乾潞州耀武扬威,几十艘战船出动,竟也没拦住它!”
“据说这艘大船,在潞州海境放下了十几个小艘,不知有多少北国暗探渗透了进来!”
“单是那一日,潞州之上,就砍了二十七个五品大员,你我这样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县丞闻言,顿感心中惊惧,反而盖过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一过潞州,便是我荆州之地,我江夏县又是首当其冲,若真有北国暗探.......”
县令冷哼一声,“要是酿成了大错,莫说咱们,就算是郡守,也得自裁谢君。”
县丞满目惊骇,颤音道:
“大人莫非怀疑,这牛鼻子老道,是北国渗透进来的暗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县令满脸冷色,“如今我荆州遍地灾疫,早已封锁各处路口,如何会出现不知名的道士!”
“我就不信,天底下真有救世出山的蠢材!”
县丞急忙附和道:
“大人所言极是,既如此,不管老道是何方人,眼下都该抓起来,不得让其再蛊惑百姓!”
县令点点头,瞥向后方道,“把那轿子扔到路边,如今灾疫横行,若是坐轿而去,百姓们看见,心中必生怨气。”
言罢,他当即又吩咐前进。
又是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县丞急忙指着不远处出现的土台,气喘吁吁道:
“大人,就是这里,这便是那妖道,蛊惑百姓为他建的道坛。”
县令闻言,微微点头,环顾四周后。
果真看到,四面八方不断有百姓拥聚而来,皆是淡淡扫视过他们这一班官府的人后,便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满怀希冀的向着土台围去。
县令眼见身上官袍,头回如此被人轻视,眼中冷意更甚。
“该死的妖道,竟蛊惑百姓至此等地步,该杀!”
正当此时,县丞急忙向前指道;
“大人,那老道手下的信徒来了!”
县令闻言,抬眸望去,便见土台之上,多了几十个头顶黄巾的汉子,眨眼间便在土台周遭支起了大锅。
“乡亲们,大贤良师今日昼夜施法,今日来者,都将获得免疫之躯!”
周遭百姓闻言,眼中皆是迸发出喜意。
“大贤良师万岁!”
一旁县令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阵冷意从脚底升起,笼罩全身。
这一幕若是传出去,莫说官位,他就连脑袋也保不住!
土台之上,黄巾信徒们瞥了一眼他们,却依旧脸色淡然,各自操弄着手中大锅。
县令见状,心中的愤怒彻底到达了顶峰。
“随本官来!”
他快步上前,身后十几个捕头急忙抽刀,跟随而上。
当他越过众人,站在土台之下,瞥了瞥锅中之物,咬牙切齿道:
“本官问你,这是什么?”
迎面,黄巾信徒面色不变,“符水。”
“本官再问你一遍,是什么!”
黄巾信徒微微抬眸,面露挑衅,“符水,大贤良师治病救人的符水。”
“放屁!”
县令气急败坏,夺过木勺,舀起一勺,指着怒喝道:
“这他娘是米汤,你们是在用米汤,蛊惑民心!”
信徒闻言,脸上嘲讽更甚,慨然回道:
“米汤,就是我大贤良师的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