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脸上的笑像是刻上去的一样,“没想到公主竟还能记得奴才。”
朝瑰公主掩唇笑得花枝招展,“太子皇兄身边任何人、任何事,本宫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暧昧不清的话一出,王进眼神顿时阴沉下来,太子妃本就在生气,要是听到这话,误会了……
“公主慎言,窥探东宫,您可知是何罪过?”
朝瑰公主笑意也冷了,“只不过是做了太子妃身边的总管太监,倒学会了狗仗人势了?”
“太子妃乃太子殿下八抬大轿娶回东宫,先帝亲封的储君正妻,自然尊贵无比,奴才能服侍左右,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奴才也时刻谨记本分,一心只侍奉主子,不敢如某些不知死活的刁奴,为非作歹,甚至还险些冲撞了主子,就活该被凌迟处死,公主是说吗?”
王进先是强调了太子妃的身份,又是暗里用刘公公讽刺了一把朝瑰公主,不管是哪个,都正好踩在她的痛点上。
朝瑰公主脸上再没了半点笑意,眼里迸出毒辣的杀意。
可惜,王进常年经受太子殿下的高压,对朝瑰公主那点气势和杀意完全不放在眼里,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下的。
随着朝瑰公主表情愈发不好看,她身后的护卫齐齐拔刀,似乎随时要砍了王进这个胆敢冒犯公主的狗奴才。
王进嘴角笑浓了几分,一个个锦衣卫从暗处涌了出来。
鹅帽锦衣,手持绣春刀,杀意凛冽,如同一尊尊杀神。
他们大部分是跟随楚君羡上过战场的亲兵,后被编入锦衣卫,一个个手上都是染过无数鲜血,令外敌胆寒的罗刹,哪儿是公主府那些个在锦绣乡里滚爬的软脚虾护卫能比的?
朝瑰公主面色一变,眼里各种情绪翻滚,震惊、幽怨、不甘,还有深深的嫉妒。
只不过是给黎忧守个门,太子皇兄竟派出了他的亲兵。
那个女人何德何能?
朝瑰公主心里的嫉妒如同毒汁一样溢出,让她整个人差点就扭曲了。
她在静慈庵不是没听说过,太子皇兄待他那个新娶的太子妃很是不同。
但她以为不过就是些谣言罢了。
她那位宛若天神一般强大,又无情至极的太子皇兄怎么会为一个女人侧目?
还是个丧父丧母、无才无德的扫把星。
不,她绝不会信的。
可朝瑰公主瞪着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气得胸脯直起伏,戴着宝石护甲的手指着王进,“你,很好!”
王进不卑不亢,“多谢公主夸赞,请。”
“呵!”
朝瑰公主原本是想先恶心一把黎忧的,结果出师不利,自己闹了个没脸,又不肯示弱,只能昂着下巴,甩袖走进禅房。
外面的闹剧黎忧自然有听到。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朝瑰公主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在门口就不顾自己的身份跟王进对峙了起来。
这是以为几句话暧昧不清的话就能挑拨她和大反派的关系?
黎忧有点好笑。
真当她是玻璃心的虐文女主不成了?
何况,她是得有多埋汰楚君羡,还会认为他荤素不忌到跟朝瑰公主有什么?
这要让太子爷知道了,他不得炸上天了?
黎忧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盅喝茶,也不管冲进来站在那,不行礼,眼神还阴沉挑剔地审视她的朝瑰公主。
“呵,本宫还以为太子皇兄娶的是个天仙,没想到是个哑巴!”
朝瑰公主嚣张又恶意地开口。
黎忧气定神闲地放下茶盅,掀起眼帘,审视着她。
皇室的人都拥有一副好相貌,朝瑰公主也不例外。
她容貌极为明艳,凤眸琼鼻,红唇如朱染,一袭石榴红妆花缂丝宫装华丽高贵,满头青丝挽了一个牡丹髻,金累丝嵌宝石凤簪熠熠生辉。
皇家金枝玉叶的尊贵张扬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眼里的恶毒和嫉妒破坏了她的美丽。
“公主殿下昨日睡得可好?”
黎忧不接她的话,而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但朝瑰公主瞳孔却紧缩,忍不住想到昨晚她半夜醒来时,看到身侧的那个“人”时的惊惧万分。
一片片的血肉贴在白骨上,那双瞪得老大的青灰色眼睛……
朝瑰公主的胸脯再次剧烈地起伏着,不知是恨还是怕。
太子皇兄怎么就对她如此无情呢?
只是,当时她不懂,她不过就抓了个和尚,怎就劳他亲自动手凌迟了刘三?
正当她心里浮起一丝诡异的期盼时,锦衣卫在把刘三的尸体摆到她床上后又大摇大摆地从静慈庵正门进来,冷冰冰地通知她。
刘三冒犯太子妃,被太子殿下处置了,让她以后管好下面的人。
当时,朝瑰公主气得直接掀了桌子。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