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忧见他满眼委屈,无奈,“先让夏情和秋思来帮我换一下衣物。”
不然,血要流到贵妃娘娘的床上了。
楚君羡抿唇,“孤可以帮你换。”
他是她的丈夫!
唯一的,名正言顺的!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能比的!
黎忧看了看闻贵妃,有点尴尬。
如果是在东宫,他们自己家里,黎忧自然是无所谓的。
但现在在别人这里,还是低调点的好吧?
而且,黎忧是知道的,在古代,女子的月事对男人来说是不祥的,寻常百姓家的男人都不愿意触碰来月事的女子,更何况是在皇家呢?
如果楚君羡避开,她也能理解。
他接受了二十多年的封建教育,有些思想根深蒂固,时代所限制,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不能说是他的错。
她想改变他,却也不是一股脑地强迫,伤的不过是彼此的情分。
可现在,看着他焦急关切的神色,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更是主动提出要伺候她,毫无外面士大夫的大男子主义做派。
黎忧之前那点因他“离家出走”的郁气早就消了。
只是,如果他不想单纯就跟她做对相敬如宾的塑料夫妻,有些原则,她也得跟他重新申明一下。
但此时并非说话的好时机。
黎忧软着声音道:“殿下,这些是女子的私事,你没接触过,有可能弄不好,这次先让夏情她们来吧。”
楚君羡这次沉默了,他……确实不懂。
他想说他可以学。
然而,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的确不合适。
太子爷没再强求,也是担心耽搁太久,她更不舒服。
他握紧她的小手一下,“孤就在外面,有事就唤孤。”
黎忧轻轻点头。
楚君羡出去了,同时也把闻贵妃给“轰”了出去。
黎忧:“……”
她的殿下啊,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您老就不能低调点吗?
也是贵妃娘娘性格好,换作别人,被轰出去的就是他们夫妻俩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闻贵妃当然不可能轰黎忧出去,她只想把楚君羡这个脑子有病的东西给踹出去。
不过,她也确实不好继续留在内室。
里面,夏情和秋思仔细地伺候太子妃换月事带、换衣服。
外面,两位身高相等,气势相等的大佬眼神充满了刀光剑影,无声地厮杀着。
拳头紧了松,松了紧,都想弄死彼此。
闻贵妃冰冷的眼神:你怎么还没死?
楚君羡讥诮的目光:你不也还没死?
闻贵妃:你该死了!
楚君羡:你先!
闻贵妃:你配不上忧忧。
楚君羡:关你屁事?你谁?
可怜的太医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里,被那两个幼稚又恐怖的大佬给吓得都快去见老祖宗了。
闻贵妃嫌弃地收回视线,“连自己妻子的月信都不知,这种男人要来作甚?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楚君羡脸色黑漆漆的,却没法反驳自己的粗心大意。
上个月她来月信的时候,他正忙着秋税的事情。
况且当时他满心都在想着不能再让彼此都沉沦下去,克制着心里的想念不去见她。
之后,他是有听过宫人说她那几日来了月事。
但因是女子私密事,夏情她们不好多说,他也没好多问。
算算时间,确实是差不多隔了一个月了。
楚君羡越想心里越自责懊恼。
他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但愧疚是对黎忧的,可不是对闻贵妃。
他冷冷地挤兑回去,“孤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跟贵妃无关,贵妃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
闻贵妃似笑非笑,“有没有关?也不是太子你说了算的。”
正当两位大佬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夏情低着头走了出来,福身,“殿下,贵妃娘娘,太子妃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太子妃看着依然很难受,是否……”
夏情话音还没落,楚君羡已经一阵风刮了进去。
闻贵妃慢了一步,她皱着眉,“宋太医,进去给太子妃诊脉。”
“是是是。”
太医战战兢兢地跟着闻贵妃进去的时候,就见太子爷正小心翼翼地将太子妃抱在怀里。
他并不敢多看,只在心里感叹,谁能想到,凶残冷酷如太子殿下,会那般爱重自己的妻子。
闻贵妃却嫌弃极了,忧忧都不舒服了,楚君羡这个没眼色的还要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