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没事,朱儿别哭了。”
乌牧尔是凶狠又不怎么聪明,但对乌娅朱这个双胞胎妹妹却是真心疼爱的。
自小到大,乌娅朱想要什么,乌牧尔都会寻来给她。
否则他也不会在知道楚君羡不好惹的情况下,还跑去企图毁掉黎忧的脸,要把她拉下位,帮妹妹实现心愿。
呵,他们的兄妹情深还真是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上的。
感慨没有,只令人觉得可笑罢了。
乌娅朱哽咽地摇摇头,都是她害了皇兄。
她倏而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妾的小皇兄只是太担心大皇兄了,才会冒犯了太子殿下,请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再宽恕他一次吧。”
皇帝看着识相了不少的乌娅朱,眼睛眯了眯,就算她不求,他也会让太医来给乌牧尔看伤的。
毕竟皇帝都做了那么多了,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前功尽弃,跟北元交恶的。
太医很快就来了,宫人把还跪在地上的乌牧尔给抬到内室去。
乌娅朱连忙跟上。
她没再看楚君羡和黎忧一眼,身上那股娇蛮单蠢也早就被现实磨光了。
可见这几天,她在皇帝后宫里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只是,乌娅朱想,没有人能永远都得意的。
她是,楚君羡和黎忧也必定是的。
她如今是大周皇帝的淑妃,以后再也回不去北元了。
那她就留在大周,好好看着这对夫妻的下场吧。
乌娅朱怎么想的,黎忧并不在意。
她有今日,何尝不是她咎由自取的?
根本不值得去可怜。
“皇上,北元大皇子的伤势如何?”
黎忧没忘记大晚上的跑到北元使团居住的宫殿来的真正目的。
看太子爷的样子,压根就不想管北元大皇子死不死的。
没办法,只能她这太子妃来开口。
不管怎么样,表面功夫得做到位。
皇帝也了解楚君羡的死德行,并没觉得黎忧逾越。
何况比起楚君羡,皇帝还是更愿意跟黎忧这个正常人说话。
只是说起这事他就头疼,“太医正在全力救治,但是大皇子失血过多,情况有些不妙。”
黎忧眸光微闪,脸上做出关切和叹息的表情,“大皇子怎么会中箭呢?”
皇帝摇头,“跟着大皇子的护卫说,原本是大皇子听说前些日子太子给太子妃抓了一只白狐,他也想在山林里找找,抓一只送给淑妃,只是不知道为何,进山不久,他就忽然甩开护卫们,自己一个人策马往百花涧的方向而去。”
百花涧是九连峰一处较为出名的美景,北元大皇子慕名想去观赏一番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他为何要甩开自己的护卫呢?
这让皇帝不得不多想,北元是不是私底下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他虽然想与北元结盟对抗楚君羡,可也不想被蛮夷算计了,威胁了他的皇位和江山。
皇帝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了跟楚君羡抢功劳,把时妖派去辽州,不然把事情交给东厂去调查,他也能放心些。
黎忧自然看得出,皇帝又在忌惮东宫了,但也无所谓。
皇帝什么时候不猜疑楚君羡了,那他肯定是被人给穿了。
“侄媳听说,此次北元使团来大周,大皇子的正妃也跟来了,怎么没见到她的?”
北元大皇子妃,是曾经鞑靼王的小女儿,鞑靼部落的小公主,跟黎忧一样都是位“体弱多病”的主儿。
自从来了大周后,一直称病,从未露面过。
就是不知道那位大皇子妃是真的体弱,还是担心她鞑靼公主的身份遭了楚君羡和闻贵妃的忌讳。
但现在,乌梁尔都生死难料了,她作为妻子,居然还能无影无踪的?
皇帝不怎么在意地说:“她知道北元大皇子中箭后,情绪一激动,身子受不住就晕倒了。”
黎忧:“……”好吧!
半个时辰后,太医正领着一众太医从内室出来,跪着给皇帝和太子禀告北元大皇子的伤情。
大概意思就是乌梁尔的伤情暂时是稳住了,但能不能醒来,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他自己和天意了,太医们真的尽力了。
其实要不是乌梁尔的心脏长得稍微有点偏,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的。
不过……
“皇上,太子殿下,微臣等人发现北元大皇子的箭伤是二次创伤。”
按照太医的解释,就是有人用自己的箭射中了乌梁尔,然后拔出来,再把太子殿下专用的箭矢插进去。
黎忧:“……”
这是什么“优秀”的傻逼……啊不是,牛逼操作?
就算要栽赃陷害,不可以一次性用楚君羡的箭矢来吗?
这画蛇添足的!
黎忧都有点怀疑北元大皇子是不是掘了对方的祖坟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的目的不是陷害楚君羡,重点是那首次射杀乌梁尔的箭矢。
果然,太医接下来的话验证了黎忧的猜测。
“微臣几人研究过伤口,一致认为,第一次伤了北元大皇子的箭矢是北元使团专用的墩子箭。”
北元人自恃高大威武,在打猎时,为了展现力量和不伤猎物的毛发,就常用墩子箭。
而大周此次参加冬狩的皇亲国戚和权贵子弟用的都是鸭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