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哪儿能听不懂黎忧的讥讽,脸色瞬间涨红起来。
实在是虐待正妻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
黎忧压了压被寒风扬起的长袖,嗓音淡淡,“殿下曾跟本宫说,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窝囊废,二皇子觉得太子殿下说的对吗?”
二皇子心口正中一刀:“……”
他脸皮抽搐一下,敢说不对吗?
就冲着院子里站着的个个散发着要弄死人气息的锦衣卫,他敢吗?
“误、误会,都是误会!”
二皇子窝囊地低头,“臣弟只是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二皇子就可以打二皇子妃了吗?可以纵容府中妾室欺压侮辱正妻了吗?二皇子视大周律例为何物?又将皇后和本宫当成什么?”
黎忧忽然厉声斥责。
历朝历代,宠妾灭妻都是重罪,女子地位虽不如男子,但宗妇的地位向来举足轻重。
上了玉牒的皇子妃,就算是皇子本人,也不可随意打骂,更别说下面的妾室了。
而太后、皇后和太子妃,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国母和未来的国母,拥有管理和教导命妇的权力,同时也要维护她们作为宗妇正妻的权益。
否则,岂非告诉天下男人和小妾,个个都能骑到主母的头上来了吗?
黎忧作为太子妃,在二皇子妃被丈夫协同妾室欺辱的时候,她插手管理,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这事就算传出去,御史们也只会称赞她贤德,谁也指责不了她半句。
二皇子被训得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半句,还要连连请罪。
“皇嫂,臣弟真是一时喝多,一时糊涂,才会做下了错事,知意是臣弟的正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臣弟的嫡子,臣弟如何会害他们?臣弟是真的无意的!”
黎忧:“你无意?那婢女去向你禀报二皇子妃的情况,你为何不管不问?你又为何纵容妾室不让她就医?”
二皇子冷汗涔涔,“臣弟……臣弟以为她是装的!”
黎忧被气笑了,真的想一脚踹过去。
遇到这种渣男丈夫,二皇子妃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掘了他家祖坟还是咋地?
呸,说错了!
楚少羽的祖坟不也是楚君羡的祖坟吗?
呸呸呸,晦气死了!
好竹还会出歹笋,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在皇帝那块儿就基因突变了。
不过,楚少羽到底是皇子,黎忧能训斥,却不能随意处罚。
但……
“来人,去将云侧妃和萍姨娘给本宫带来。”
楚少羽就留给太子殿下去教训吧!
但内宅,就是黎忧的权力范围内了。
二皇子张了张嘴,似乎想给自己两个爱妾求情,可一对上黎忧凉凉的目光,就缩了缩脖子,不敢开口了。
这欺软怕硬的蠢样,让黎忧的脚又痒了。
她家太子殿下也是倒霉,怎么堂弟堂妹就没一个像样的呢?
等内侍们把人押过来的时候,黎忧询问了二皇子妃的身体情况。
宋太医刚给二皇子妃施针完出来,看了二皇子一眼,胡子抖了抖,被气的。
二皇子妃体质本就弱,这胎来得意外,原本好好养着,也能勉强保住孩子。
偏偏二皇子不是个东西,竟然一脚把孩子给踹没了。
现在二皇子妃伤了身子,有可能再也怀不上了。
但宋太医虽然耿直,却不是个傻子,太清楚女子不能怀孕,尤其还是皇子妃,会面临的外界压力和流言有多可怕了。
他只恭敬地对黎忧作揖,“太子妃,二皇子妃性命无碍,但这两年一直忧思郁结,此次小产又大伤元气,接下来得好好休养才是,否则,怕是于寿数有碍。”
黎忧怎么会看不出宋太医的欲言又止,怕是二皇子妃的身体情况还不只那么糟糕。
她抿了抿唇,二皇子妃也只仅仅比她大了两岁而已。
十八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可屋子里的那姑娘却如枝头遭遇风霜,摇摇欲坠,即将凋零的花儿。
难怪有人说,女子结婚相当于二次投胎。
然而,二皇子只听到一个重点,“没性命之忧就好。”
明显,楚少羽不是在意妻子的生死,而是怕她出事,黎忧会动怒,然后就把楚君羡那个大魔头给招来……
他真的不想脖子也被抹了一剑哇!
“皇嫂,臣弟保证之后会好好照顾皇子妃的,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
黎忧:呵呵!
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渣男那张破嘴。
黎忧淡淡道:“二皇子要早有这个觉悟,本宫今日就不必站在这里,二皇子妃也无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们夫妻此时应该在庆祝有了嫡子了。”
二皇子是傻了才听不出黎忧的冷嘲热讽。
不是,太子妃到底跟曹知意那女人有什么交情?
才会这般地维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