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
时妖唇角的笑意更浓,只要她愿意好好活着,其他的都好。
就是,闻贵妃接下来的话,让时督主笑不下去了。
“过几日,本宫和皇帝其他嫔妃先迁去南郊行宫,时妖就留下,你有什么事情不好办的,就找他……”
时妖:“等等,娘娘,你不带我一起去行宫?”
闻贵妃瞥他,“你去南郊行宫作甚?”
“微臣护送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啊!”
“禁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还需要你一个东厂督主护送的。”
“就禁军那群酒囊饭袋,不是吃干饭是什么?”
“……”
时妖一脸大义凛然,“不行,皇上和娘娘的安危重中之重,微臣不亲自护送,怎能安心?”
“至于太子妃这边,微臣可以把东厂的掌控权都交过去,东厂任太子妃调遣,娘娘完全不用担心。”
闻贵妃:“……”
黎忧扶了扶额,“时督主,你还是真相信本宫啊!”
把东厂都交给她,就不怕等他回京城,整个东厂都成了楚君羡的囊中之物了吗?
当年,时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才将东厂控制在手里的。
时妖大方地朝黎忧眨眨眼,“没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黎忧:“……”
闻贵妃眼皮跳了跳,训他,“你在胡说些什么?”
“微臣的肺腑之言呀!”
时妖无辜又委屈地拽住闻贵妃的袖子,“娘娘,您真的忍心把微臣留在京城吗?”
“您不在,微臣会日日思念到肝肠寸断的,都不能活了。”
闻贵妃红唇微抽,想拽回自己的袖子,拽不回,低声呵斥他,“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时督主大声表白,“微臣不要体统,微臣只要娘娘!”
闻贵妃:“…………”
黎忧见两人犹如自成一个世界,掩唇无声笑,悄悄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黎忧原本是想回东宫的,不想半路上,万公公求见。
黎忧掀起车帘,“不用多礼,万公公找本宫所为何事?”
万公公上前两步,低声回禀:“太子妃,皇后今日一直吵着要见您。”
养心殿有锦衣卫和东厂守着,不想传出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原本万公公也是不想搭理皇后的。
反正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就没有哪天不发疯的。
养心殿的宫人和护卫就没当她是一回事过。
但……
想着皇后今日嚷嚷着太子妃父母,先永安侯世子夫妻之死的事情,万公公就头皮发麻,思索许久,还是决定过来跟太子妃说一声。
黎忧眸光微动,须臾,缓缓道:“既是皇叔母要见本宫,本宫怎敢不去?”
太子妃仪仗转头就往养心殿而去。
“见过太子妃。”
黎忧一下软轿,守在养心殿的锦衣卫千户连忙上前见礼。
“本宫只是来看看皇上和皇后,你们忙着自己的事情,本宫自己进去便可。”
“是。”
锦衣卫无人敢拦着太子妃。
那千户亲自上前打开了殿门,请黎忧进去。
黎忧扶着王进的手缓步踏入养心殿。
上次来养心殿,还是她和楚君羡大婚隔日。
当时的养心殿金碧辉煌,处处奢靡,彰显着帝王的尊贵。
皇帝好像恨不得把“朕是大周天子”这几个字刻满了整个大殿,似乎这样,就能压制住楚君羡,让他的龙椅坐得稳稳的。
而现在,养心殿还是奢华依旧,只是熏再多的香,也掩盖不住药味和腐朽难闻的气息。
一踏入,令人心头不觉弥漫上一层阴影,昏暗又死寂。
皇后穿着明黄色的凤袍,却邋遢地坐在床边脚踏,原本保养得很好的一头乌发现在却白了一半,稀稀疏疏的,发簪都快挂不住了。
她一脸蜡黄,眼窝深陷,眼里全是血丝,与去年在凤仪宫高高在上地威逼黎忧给太子纳妾的皇后判若两人。
可见这些日子里来,皇后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当然,黎忧同情是不可能同情她的。
单单因为她是楚君羡的太子妃,她和曹皇后就是天生的敌人,更别说,皇后从始至终对她的态度就很不善。
黎忧并没看龙床上昏迷的皇帝,而是对皇后微微福身,礼仪完美,“侄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哈哈哈哈,好一个皇后娘娘!”
曹皇后忽然讽刺地笑了起来,阴沉的视线盯着黎忧,“你看本宫现在这样,像是个皇后的样子吗?”
这些日子,楚君羡是怎么折磨她这个一国之母的。
那个不忠不孝的逆贼!
“皇后娘娘就算再担心皇上的龙体,也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黎忧不接曹皇后的话,反手给她扣上一顶高帽。
曹皇后脸色更阴沉了,但她早就领略到黎忧说鬼话有多厉害了,讥笑一声。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黎忧,你跟楚君羡,还有他母后,我那嫡姐是一样的狡诈虚伪。”